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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响动终于是惊动了前方的那人。
“谁?!”
有些喑哑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虽然较往常低沉,甚至还带着些将息未息的低喘,但宿柳还是一耳朵就听出来——
这是胥黎川!
这居然是胥黎川!
怪不得她一开始总觉得有些耳熟,原来是曾经听过。
或许是越白的这一手操作拓宽了她的接受程度,最初的震惊过后,她甚至还有闲心去想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耳熟——在胥黎川的里世界时,她曾经听到过很多次,26岁的胥黎川和这个胥黎川也没差几岁,外貌声音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她觉得耳熟也不奇怪。
她没意识到自己思路的跑偏,只一味震惊。
越白还在她脚下,她刚踩下去的一脚收回来也不是继续踩也不是,只能僵硬在那里。
“是谁?出来!”
胥黎川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那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和压迫感袭来。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自从里世界的记忆回归之后,这个梦境如梦魇一般死死纠缠着他,他分不清是记忆作祟还是某种复杂的情愫在不甘,抑或是他为了寻找宇宙的终极而召唤的那个邪神的蛊惑。
他只知道,每一次梦到她,他都痛苦又不堪。
从最初的震怒与抗拒,从不可置信自己居然会对这样一个卑劣的人生出这般心思,到渐渐沉沦,甚至不可自拔地期盼着在梦中与她相会。
他知道自己与宿柳的初见是多么不愉快,也知道她应当是极其讨厌他的。
而梦中的一切则恰恰相反,她那么信赖他,她那么喜欢他,她在他的面前卸下防备也不曾那般尖锐,她与他谈天说地、兴奋地分享着她的一切。
在梦中,他们如此亲密,不止身体。
也正因此,他才更加痛苦。
正是因为深知她对自己的抵触,正是因为深知她不会这般和风细雨地对待他,正是因为深知她不会同他浓情似蜜水.乳.交融,他才那么痛苦。
联邦并不敢太过苛待他们这些容器,再加上身后的胥家与兰心教会,霍兰德即便是刻意针对,他也早就从监禁室出来。
可他却好似被永久地困在了那个暗无天日的监禁室中。
他以前从不做梦。
但偏偏,一个月以来,每当他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那张英气漂亮却也带着娇俏的脸庞。
胥黎川觉得自己疯了。
最初的那几天,他完全不敢睡觉,生怕同她梦中相遇。
他也不敢去见她,他了解自己,他知道,见过她那样的一面,他绝对无法忍受她的冷漠与厌恶。
他是邪神的容器,异能强大,长时间不睡觉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他本以为捱过了最初的那段时间就好,就像是对某种成瘾物质的截断,只要他熬过去就好。
表面上看起来刻薄禁欲,可他知道自己分明是一个享乐主义,但对于宿柳,他却莫名不敢放纵。
某种对危险的隐约预知提醒着他,如果他真的沉沦于她,他的未来或许都会被她影响,他或许会因她而死。
生命于他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他对世界没有留恋,可偏偏这一次,与生俱来的叛逆和反骨作祟,他不想得到这样的结局。
后来……
是怎样从最初的避之不及变成现在的沉溺于梦境,胥黎川自己也说不清了。
天性的骄傲让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确实是宰在了她身上,他从不胆怯,但偏偏面对她时,他生平第一次不敢向前。
自欺欺人地放任自己,充满羞耻与自我厌恶地放逐自己,他以为,只要自己一辈子不再见她,他总有机会戒掉她,他总有机会让自己恢复成以前那样什么都瞧不上、无牵无挂的样子。
然而他没想到,居然会有人闯入他的梦境。
对事情败露的惊恐并没有让他的大脑停转,他并没有自我安慰认为这是梦境发生了什么新的变化,他知道——一定是黑鸢尾的其他人闯进来了。
是谁?
他召唤的那位邪神名为永寂之泪,是蚀潮教会所信仰的全知全能的神明,身为祂的容器,再加上自身异能属性的缘故,他也有了一部分“全知”
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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