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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一种周辰从未听到过的委屈口气说：“可我……一直在坚持啊……”
周辰呼吸一窒，他一瞬间想到档案里关于纪璇的一切。
漂亮的履历和拮据的生活同时出现在她的人生中，外人极难想象她为此付出了多少。
如果不是坚持，在他面前的也不会是她了。
刚才他的表现，十足像一个严厉的家长，去要求一个本已经很努力的孩子做得更好。
那根绷到紧得不能再紧的弦，又被人用力地一拨。
“我……”
“真的为了我好的话，就不要再让我做这样的梦了！”
她用力地挣脱周辰的双臂，一方面是想醒过来，一方便又看不下去雪山巨人的拳头一下下砸在他身上，“放开，让我自己来！”
她徒劳地捶打着坚硬的机械外骨骼，即便无用也要去撼动。
周辰完全没有处理这种场面的经验，他护着一个碰不得又骂不得的任务目标，感觉是在提前演练如何面对一个叛逆期的女儿。
周辰：“……你冷静下。”
纪璇：“我再冷静你就要死了！”
便携式智能操控台已经亮起红灯，机械外骨骼的极限快要到了，他确实快要被梦魇锤死了。
周辰深吸一口气，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可以切换梦境或者结束梦境。
可只要一想，他都能冒出一头汗。
“小纪，你看着我。”
他喉咙干涩，声音有些哑，“我……”
我是个混蛋。
纪璇抬头不解地看周辰。
她的眼睛很漂亮，圆润清透，带着微红的媚色和焦灼的情绪，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是在渴求什么……还带着一种男人最喜欢的、不谙世事的纯净。
还有一种方法——荷尔蒙的魅力。
荷尔蒙有时候可以看做一种解药，与异性之间良性接触后，释放出的神经素可以令人瞬间感觉到愉悦和舒适，尤其是针对潜意识而言，简直是致命的。
他什么都知道，她对他的好感。
在这个深海系统制造的梦里，他是假的，而她是真的。
所以他越发不想欺骗她。
“纪璇——”
风雪交加中，他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手臂上的机械外骨骼慢慢褪去，他的指尖清楚地落在她冰凉的皮肤上，让两人心底同时起了一阵陌生的颤栗。
他的手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后，穿过她柔软的发丝，直到托住她的脑后，完全断绝她的退路。
周辰心里苦笑，他就是这样的人，每一步都会制定策略，就连这个时候也一样。
“你要做什么？”
纪璇停下了动作，她怔怔地看着他。
时间缓慢下来，空气都带着一种粘滞感，无限地放大了周辰的动作和俊美的脸庞。
他缓缓的吐气，薄唇微微开启，让唇形更加漂亮，暗藏了机锋。
周辰将纪璇拉向自己。
这一步下去，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之前所做的保证、努力、决心……没有信任，也不可能成为战友和伙伴，他和她之间只有他的虚情假意。
最后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纪璇的眼睫毛激剧的颤动，在梦里，周辰身上的气息比在清醒时候更难以让人抗拒，她是想挣扎的，可心底里不可告人的那一点期待突然占据意志的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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