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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俩人忙碌起来......
刚帮少年擦净脸，姐弟俩呼吸一滞，还以为瞧见了画中仙。
少年白皙清隽，浓密的青丝微卷，睫似鸦羽，鼻似温玉，薄唇色浅弧度微扬，眼下朱砂浓艳如雪中梅。
“姐，这...这是位姑娘吧？”
柳成梁声量渐小，生怕亵渎神明。
柳成荫愣怔许久，恍惚答道：“不是姑娘...应该吧？”
这人是她背进屋的，方才贴得那般近，该有啥不该有啥心内门清，但如今观长相，反倒拿不准了。
思量半晌，柳成荫指挥道：“阿梁，你先去灶房帮二姐，我要替他擦身子。”
若为女子，便不可让柳成梁围观，即便他年幼也是对这‘姑娘’的不尊重。
“如果饿了，先喝米汤垫肚子！”
闻这话，柳成梁眸间一亮，急忙披上薄被跑向灶房，还不忘替他们关紧房门。
脚步渐远，柳成荫拿出亡父的旧衣，放置炕稍先热着。
这人性别于她无碍，又不需对她负责。
虽念这个理，但撩开衣摆的指尖微微颤抖，她心无风月却怕瞧见漏骨的血痕。
血腥骤然浓烈，柳成荫蹙眉，这人非女子且受了重伤。
少年胸膛宽阔，白皙的皮肉血迹斑驳，瞧着似鞭伤或轻或重，衣衫与血污粘连，轻扯便流血不止。
“这可糟了。”
柳成荫蹙眉更甚，家中无药无银两，好不容易救回的人，莫非只能等死？
先喂饱再说！
人有了气力，没准能活！
思及此处，她匆忙跑向灶房......
......
夜已深，柳家姐弟皆食米粥果腹，被长姐催促着入了梦乡。
炊烟缭绕的灶台烧着水，几颗白嫩的笋芽随之翻滚沸腾，柳成荫正值忙碌时。
伤情不等人，她给少年包好伤口，便给他喂了捣碎的熟笋，未经处理苦涩难咽，扶起身子捏开嘴，填鸭般地灌。
少年穿着柳父破旧的长袄，略深的麻料粗糙磨皮，同色的下裤打满补丁。
瞧着年约十八九，骨量生得异常高壮，但骨骼却格外柔软。
待做完这一切，她已尽人事只看天命。
柳成荫走向灶台，继续处理鲜嫩的冬笋，她准备把嫩芽与根部分批处理。
一半剥壳切片送入滚水白灼，约莫一刻钟后转至清水浸泡，两个时辰换次水，一日左右便可去除苦涩。
一半剥壳切去根部，凉水入锅，水沸后转文火慢煮，约莫半个时辰便可食，且全程开盖不能闷着。
这样既不会浪费食材，也能尽快熬出笋汤。
因习惯使然，下厨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稍片刻灶房内烟熏火燎......
昏迷中的少年缓缓睁眼，观望周遭迷雾重重，还以为自己入了仙境九重天。
可他为妖，如何修炼成仙？
少年抬眸细瞧，眼底入星火。
高挑的姑娘站于浓雾中，云烟袅袅间余光昏黄，她着深色棉袄墨发纤长，素手轻抬切切涮涮。
看来此地非仙境，应是在人间。
“咳咳咳——”
刚欲询问，烟气趁虚而入，少年面色惨白连连咳血，瞬间陷入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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