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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烟尘腾起的时候，李秀宁正站在石堡中军帐前。
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盯着那道灰黄的线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风从背后吹来，把她的披风掀了一下，左眉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流，但她像是感觉不到疼。
女兵还跪在地上喘气，刚才那一声“有骑兵接近”
喊得急，嗓子都哑了。
李秀宁低头看了她一眼，“人呢？”
“还在三里外，速度不快，但一直往这边走。”
“不是萧彻的人。”
她转身进帐，声音很稳，“传影刃组，三人，轻装潜行，去查踪迹。
马蹄印、旗帜碎片、丢弃的干粮袋，什么都带回来。
不准交手，不准暴露。”
女兵应了一声，爬起来就跑。
帐内地图已经摊开，炭笔圈着黑崖沟，那是准备伏击萧彻残军的地方。
现在那支笔被拿开了，移到东部三条小路上。
她坐下，手指按在蒲坂北渡的位置。
如果宇文阖要动手，一定会选这个时候。
她刚拿下西岭，主力分散，轻骑连轴转了五天，人都快站不住了。
要是再来一波敌袭，防线撑不了半天。
可问题是——这烟尘是真是假？
她抬手敲了两下案角。
节奏和平时不一样，短促，两下停，再两下。
外面亲卫听见了，立刻去调人。
不到一盏茶功夫，马三宝拄着拐进了帐。
他左腿跛得厉害，走路时身子一歪一歪的，但手里抱的册子一本不少。
“将军。”
“近三天有没有商队往东边去？”
“有。”
他翻开一本账，“七支，都是药材和布匹，签的是丘师利旧部的名。”
“谁批的？”
“长史院副官，用的是临时通行印。”
她眼神沉了一下。
“查这些车队走的路线。”
马三宝低头翻页，“绕开了官道，走的是山后小路，经由清河、临泉两县。”
“清河守将是谁？”
“换了，前天刚到的，说是兵部调来的。”
她冷笑一声。
“兵部没发调令。
你去查那个副官，昨夜在哪值宿。”
马三宝点头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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