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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冷冷看向他：“你们用血与咒绑定他，我便用民心与真理解缚。
真正的契约，从来不在符?之中，而在人心之间。”
当日黄昏，林霜带着昏迷的男孩下山。
沿途百姓目睹此景，议论纷纷。
有人怒骂她是“窃神之贼”
，也有人默默让路，甚至悄悄塞给她干粮和草药。
一个月后，京城传出消息：摄政王萧景珩亲自主持朝议，宣布设立“少年庇护院”
，专收各地因异能或出身遭利用的孩童，由太医院与民察院共同监护，禁止任何形式的神化宣传。
而那个曾被视为“真龙转世”
的男孩，被赐名“沈归”
，意为“终得归来”
。
他不再被称为圣子，而是作为《民生策》推广的第一位“童蒙讲师”
，在全国学堂巡回讲述基础医学与自然常识。
十年后，长安街头，一位青年身穿白衣，手持简易风向仪，正在教一群孩子测量风速。
他眉心仍有淡淡朱砂印记，但眼神温和清明。
有人认出他，低声感叹：“那就是曾经的‘圣子’啊……如今却成了教人不信神的先生。”
青年闻言回头一笑：“我不是圣子，我叫沈归。
而且??”
他指向天空飘过的云，“你们看，要下雨了。
不是因为谁发怒，而是因为空气够湿，云够厚。”
孩子们齐声欢呼：“老师万岁！”
笑声中，远方青山依旧，铜铃轻响，如风过林梢，不曾停歇。
而在东海之滨的无字碑前，两位白发老人并肩而立。
“你看，”
林霜望着海平面，“他们终于学会了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
萧景珩点头：“但我们还得继续走下去。
只要还有人想造神，就得有人敢打碎神像。”
她笑：“那你准备当一辈子打神鞭？”
“只要需要。”
他握住她的手，“就像当初你说的：宁做凡人，不做傀儡。
我们不是救世主，只是守夜人。”
海风吹起他们的衣角，铜铃再响，悠远绵长。
那一瞬，仿佛九百年来的守碑人，都在风中轻轻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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