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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似乎更急了,卷着沙砾,一阵紧似一阵地拍打着窗棂,发出单调而执拗的声响,像是在为这暗流涌动的鬼山城,奏响一曲不安的序章。
石室内的烛火摇曳不定,将海瀚苍白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叶秀秀固执地守在榻边,小手紧紧攥着他冰凉的手指,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生命力渡给他。
薛大夫小心翼翼地喂完药,又检查了海瀚的脉象,眉头紧锁,低声对陈徽留下的一个心腹手下交代了几句,便提着药箱匆匆离去,留下满室浓重的药味和一种紧绷的寂静。
叶秀秀不敢睡,也不敢大声哭,只是时不时用袖子抹去无声滑落的眼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海瀚,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动静。
海瀚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呼吸微弱但还算平稳,偶尔会因为伤处的剧痛而发出模糊的呻吟,每一次都让叶秀秀的心揪紧。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药力起了作用,海瀚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一些,呼吸也变得稍微绵长了些。
叶秀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最终伏在冰冷的石榻边缘,沉沉睡去。
即使在睡梦中,她的手也未曾松开。
这一夜,对鬼山城中的许多人而言,注定无眠。
消息如同暗流,在鬼山城错综复杂的渠道中迅速蔓延。
海瀚未死,且被一个小女孩唤醒,这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和可供解读的空间。
有人猜测谢采终究念及旧情;有人则认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有人将目光聚焦在叶秀秀身上——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女孩,究竟有何魔力,能一次次在绝境中掀起波澜?
白非人听到详尽回报时,正对着一盆清水慢条斯理地洗去指尖的丹蔻。
水波微漾,映出她妩媚却冰冷的眉眼。
“倒是个有福气的……”
她轻声自语,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只是,福气太大,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她擦干手,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心中已有了新的计较。
林嬷嬷在天亮时分来到石室外,看到蜷在榻边睡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叶秀秀,又看了看榻上气息虽弱但已无性命之忧的海瀚,沉默地站了许久。
最终,她没有惊醒叶秀秀,只是将一份温热的粥和清水轻轻放在门口,便悄然离开。
她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深深的忧虑。
接下来的几天,叶秀秀被林嬷嬷更严格地看管在西厢院内,再也无法踏出半步。
无论她如何哭闹、哀求,甚至以绝食相胁,林嬷嬷都只是用那种平静到近乎冷酷的态度应对,绝不松口让她去见海瀚。
叶秀秀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囚禁在金丝笼中的鸟,虽然衣食无忧,却被剥夺了最渴望的自由和牵挂。
她每日只能对着四方的天空发呆,心中对海瀚的担忧与日俱增,同时也对那个下令囚禁她的“谢叔叔”
产生了越来越深的恐惧和怨恨。
而海瀚在薛大夫的精心调理下,伤势总算稳定下来,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正如薛大夫所料,幽冥掌力阴毒无比,虽保住了性命,却武功尽失,经脉受损严重,昔日叱咤风云的青龙首领,如今已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他大多数时间依旧昏沉,清醒时也异常沉默,眼神空洞地望着石室顶部,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徽派人日夜看守,既是为了“保护”
,也是监视。
这一日午后,叶秀秀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天井里,用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忽然听到院墙外传来一阵隐约的、与往日不同的喧哗声,似乎有许多人马调动,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她的心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是出了什么事吗?和大哥哥有关?还是……和池哥哥有关?这个念头让她更加不安。
她再也按捺不住,趁着林嬷嬷在屋内整理衣物的间隙,像上次一样,偷偷溜到院门边,试图推开那扇门。
这一次,门却纹丝不动——显然已被从外面牢牢锁死。
叶秀秀急得团团转,像一只被困的小兽。
她不死心,绕着院墙根寻找可能存在的缝隙或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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