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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去!
我自己能走!”
他的指尖触到海瀚肩甲上冰凉的玄色衣料,其下是常年习武铸就的坚硬肌肉。
以他此刻被毒素耗尽气力的挣扎,推搡上去竟如石沉大海,未能撼动对方分毫。
海瀚没说话,脚步放得极轻,玄色衣袍扫过廊下的沙棘苗,带起两片嫩绿的叶子,旋即又落下,却没半分温柔——他抱池青川,不是出于关心,是怕这重伤的对头在西厢闹事,更怕池青川身上的毒沾到秀秀。
谢采把秀秀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
池青川别扭地将脸转向一边,心中只有满满的警惕与不自在,毫无半分旖旎之感。
被海瀚这样抱着,他只觉软肋尽数掌握于敌手,浑身每一寸肌肤都紧绷着,连呼吸都刻意放得又轻又浅,生怕泄露出一丝虚弱。
他能闻到海瀚身上带着漠北风沙的干燥气息,夹杂着一点市井的烟火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来自那串糖葫芦的甜香。
这本该是令人放松的气息,却反而让他更加警觉。
海瀚将他抱进西厢最里间的一间客房。
这里本是预备给访客小住的,却总被海瀚收拾得干净,靠墙的桌上甚至还摆着一个打开的药箱,里面可见鬼山会常备的、用于缓解幽冥教剧毒的清淤膏。
他将池青川轻轻放在铺着柔软蜀锦垫子的床榻上,动作缓慢得仿佛生怕碰碎一件瓷器,但其中并无多余情感,放下后,甚至顺手拉过一旁的薄毯盖在池青川膝上,语气依旧冷硬:“老实待着,我去取温水。
别妄想逃离,西厢外围皆是影卫,以你现下的状态,不出三步便会倒地。”
池青川抿唇不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榻边木纹。
那些深深浅浅的纹路,在透过窗棂洒入的阳光下投下细碎光斑,竟有几分像童年扬州老家庭院里,那棵老槐树下摇曳的光影。
可此刻这点暖意,只让他觉得更加不安,仿佛这片刻的宁静,是精心布置的、裹着蜜糖的陷阱。
兀自发怔,便见海瀚去而复返,端着一铜盆温水,盆沿搭着干净的细棉帕子,还冒着氤氲热气。
他将铜盆小心置于床边案几上,转身走到桌边药箱,取出那罐泛着淡绿色的清淤膏和叠得整整齐齐的新纱布,复又回到榻前。
“把外袍脱了。”
海瀚在榻边蹲下,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药膏需直接涂于毒纹蔓延之处,否则药力无法散开,逼不出毒素。”
池青川的身子顿了顿,左手还在隐隐作痛,脱外袍得用右手发力,动作难免牵扯伤口。
他刚试着抬起右手,便见海瀚已伸手过来,指尖轻轻勾住他银白战袍的领口,眼神却带着审视,仿佛在评估他是否还有余力自行完成这个动作:“我来。
你此刻的气力,莫要徒劳挣扎,扯裂了伤口,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战甲系带被解开,发出轻微的“咔嗒”
声。
海瀚的手指避开了池青川受伤的左肩,小心翼翼地将厚重的外袍从他手臂上褪下,动作之轻缓,与他平日雷厉风行的作风大相径庭。
外袍之下,素色的中衣也已被血浸透,暗褐色的痕迹狰狞地印在布料上,格外刺眼。
海瀚拉起他的左臂,指尖捏住中衣左肩处的衣料,稍一用力,“撕拉”
一声,布料应声而裂,整条胳膊彻底暴露出来——纱布从掌心密密缠至手腕,渗血处已呈污黑之色,如同干涸的墨渍。
那青黑色的毒纹则更像一张不断扩张的蛛网,自腕骨缠绕而上,已蔓延至肘部,连肘内侧的肌肤都泛着不祥的青黑,比海瀚预想的还要严重许多,这“蚀骨散”
的毒性,显然比他们以往遭遇过的任何一种都要猛烈。
池青川一愣,左手下意识往回缩,却被海瀚按住手腕,他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错愕:“海瀚,你……”
“抱歉,手滑。”
海瀚语气平淡,听不出半分歉意,指尖却已经触到纱布边缘,能清晰感受到底下皮肤的滚烫,像是在发烧,““不撕开,如何看清毒素蔓延至何处?”
他没等池青川反驳,已经开始解纱布的结,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稀世珍宝,指尖绕过渗血的地方,一点点把纱布拆开,却没半分怜惜,“这清淤膏是鬼山会的秘方,用了西域的雪莲花和漠北的甘草,比你空城殿的解药见效快,至少能先压下毒势,别让它继续往心口窜。”
池青川喉结滚动了一下,终是放弃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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