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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她是刚刚被创造出来,发现了她自己作为一个没有配偶的母亲,除了做一个无名孩子的母亲,没有生活阅历,这状况还会引发她去绝望吗?不,她能够平静以待,从中发现乐趣。
最大的痛苦由她的传统观念引起,而不是产生于她内在的感受。
不管苔丝的什么理由,反正有一些精神促使她像以前一样整洁地穿戴起来,出门进入了田地,正好这时候收获的人手大量需求,这就是她能够带着庄重自尊,有时与人平静面对的原因,甚至在她怀中抱着孩子的时候。
收割的男人们从麦丛旁站起来了,伸伸胳膊腿,熄灭了他们的烟斗。
卸下来喂了喂马,重新套到了收割机上。
苔丝赶紧吃了饭,招呼她最大的妹妹过来抱走孩子,系紧衣服,又戴上了黄皮手套,俯下身子从上一个捆好的麦子中抽出一把作“腰儿”
的麦子,准备捆下一个。
上午的程序在下午和入夜继续着,苔丝跟收割的农工们一直等到黄昏。
收工后他们一起坐在最大的一辆马车上回家,一轮大大的失去光泽的月亮从东方地面上升起来陪伴着他们,它的脸容好像一些特司肯圣徒[32]被虫蛀腐坏的金叶光轮。
苔丝的女伴们唱着歌,表达她们对她重新走出家门的极度同情和高兴,不过,她们也不能抑制地顽皮地唱出了几支民歌,歌中说走进快乐的绿树林的姑娘,回来就变了样子。
那是生活中的平衡和补偿;那事情使她作了一个社会的警诫,目前也使她成了对村子里一些人最有趣的人物。
她们的友好把她从她自身远远地带走了,她们活泼的情绪是富有感染力的,她几乎也快活起来了。
这孩子来到世上冒犯着社会已经被“姑娘妈妈”
忘记了,她心灵的愿望是继续冒犯下去,维护着孩子的生命。
不管怎样,很快就会明白了,那肉体的小囚徒得到解放的时间比她疑虑推测的要早得多。
当她发现了这一点的时候,她陷入了远胜过这孩子的简单失去更剧烈的悲伤。
她的孩子还没有受洗礼。
苔丝放任自己进入了驯服接受的心境,假如因为她所做的,她要接受火烧,那她烧了就是,那就是事情的结束。
像村子里的所有姑娘一样,她深深植根于《圣经》之中,恭顺地研究过阿荷拉和阿荷利巴的历史[33],懂得从中得出的结论。
当同样的问题产生关系到这孩子,就有了极其不同的色彩。
她的宝贝孩子就要死了,还没有得到救赎。
是将近睡觉的时候了,她冲下楼梯,问她是否可以去请牧师。
这时候他的父亲在家族古老的高贵上的感觉正最为强烈,对于苔丝带给那高贵上的玷污的感觉也最为显著,因为他正好刚由露蕾弗酒馆每个礼拜的醉醺醺中回来。
没有牧师会来到他的家门,他断言,窥探到他的家事,而且正在这种时候,因为她的丢脸,更需要遮盖起来。
他锁上门,把钥匙装进他的衣袋里。
一家人都睡觉了,没有办法,痛苦万分,苔丝也只得退回来。
她躺着,频繁地醒过来,到了半夜发现那孩子的情况更坏了。
显然将要死了——安静地、没有痛苦地,可是仍然必定无疑地。
她在悲伤中辗转反侧。
钟敲击着庄严的一点,此时想象超越了理智,恶毒的可能性像事实一样坚如磐石。
她想这孩子被交到了地狱最下层的角落,好像他双重的厄运只因为没有受洗礼和缺少合法性,看到那淘气的魔鬼用三刃叉挑着那孩子扔来扔去,好像他们在热炉子上烤面包。
对于那幅画面,她又添加了另外一些稀奇古怪的折磨细节,在这基督教国度里有时候教给小孩子的东西。
那阴森吓人的情景,在这人人都入睡了的房间的静寂中,如此强有力地影响了她,她的睡衣被汗水湿透了,床脚随着她的心脏的每一下悸动颤抖着。
那孩子的呼吸更加困难了,母亲的精神紧张加剧了。
贪婪地一遍遍吻那小东西是不顶用的。
她不再躺在**了,焦灼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啊,慈悲的上帝,有一点怜悯吧,怜悯怜悯我可怜的孩子!”
她呼叫着,“你想给我多少惩罚都加到我身上吧,来吧!
可是可怜可怜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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