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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忙着揭垛顶儿,也就是先剥去垛顶上苫盖的草,再开始往下扔麦捆;这段时间里伊茨和苔丝,还有另外几个女工,就穿着她们的浅褐色围裙,站在那里等候着哆嗦着,农夫格鲁毕坚持让她们这样早早到场,尽可能在这一天里把麦子打完。
紧挨着麦垛檐下,现在尚能勉强看出的是女人们要来侍奉的那红色的暴君——木头架子的构造物,带着皮带和轮子——它就是打麦机。
它一俟开动起来,就持续着专横暴虐的需求,要求女人们的筋肉和神经的忍耐力。
他的外貌和他的心境一样。
他身在农耕世界,却不属于它。
他服务于火和烟;这些田野的居民服务于植物、气候、霜雪和太阳。
他带着他的机器从一个农场到另一个农场,从一个郡到另一个郡巡行,因为到目前为止蒸汽打麦机在维克塞斯地区还是四方游走作业。
他用古怪的北方口音说话;他的思想只专注于他自己的内心,他的眼睛盯着钢铁操控,几乎要不看他周围的场景,完全不在意它们:只在十分必要的时候才跟当地居民交流,仿佛是古老的命数驱使他违背着他的意愿来到这里服务于他阴间的主人。
那根由他的机器转轮到麦垛下红色打麦机的长长的皮带是农业与他之间唯一的联结纽带。
他们揭垛顶的时候,他漠然地站在他那可以移动的力量贮藏器旁边,那发热的黑家伙使周围早晨的空气震颤着。
他跟打麦子的准备工作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火等待着炽热,他的蒸汽已在高压,几秒钟内他就能让那长长的皮带以无形的速度运转起来。
超出了这个环境范围,会是小麦、麦草,或者混沌;对于他完全是同样无二的。
要是当地游手好闲的人问他叫什么,他便简短地回答:“司机。”
麦垛顶在天大亮的时候被揭去了;男人们于是各就所位,女人们爬上麦垛,工作开始了。
农夫格鲁毕——或者,按他们所称,“他”
——在这之前来到了,照他的吩咐苔丝在机器平板的位置上,紧挨着往机器里喂入麦子的男工,她的活是把伊茨·秀特递到她手上的每一捆麦子解开,伊茨排在她的下一个,却是在麦垛上;就这样喂入麦子的工人抓住麦子铺展在旋转的圆滚上,立刻就泻出了滚滚麦粒。
刚刚开动了一会儿,机器就绊磕了两下,那些厌恨机器的人心里高兴了。
再度快速运转起来直到吃早饭的时候,机器才停了半个钟头;饭后再干起来,整个农场所有辅助人手都投入到了堆麦秸垛的劳动,在麦堆旁边堆起来。
一顿仓促的点心他们是站着吃的,没有离开各自的位置,接着又干了两个钟头接近了吃饭的时候;那无情的轮子继续飞转,打麦机尖利的嗡嗡声震颤着靠近那旋转铁笼的人所有的骨髓。
大概是为了省钱的原因,这特殊的职位通常选一个女人来担任,格鲁毕选择苔丝有他的动机,她是解麦捆力气和敏捷二者兼备的最佳人手,而且又有耐力,这也许是真的。
打麦机的圆滚,妨碍了说话,每当喂入麦捆固定的供应量短缺的时候,它倒增大了狂啸乱叫。
由于苔丝和那喂入麦捆的男工不能扭扭头,所以她不知道恰在吃午饭之前一个男人通过了栅门悄悄地来到了田地里,站在第二个麦垛下看着这场景,尤其是看着苔丝。
他穿着时髦的花呢衣服,玩弄着一根漂亮的手杖。
“那是谁?”
伊茨·秀特对玛琳说,她起先是问了苔丝,可是后者没能听到。
“是谁迷恋的男人吧,我想是。”
玛琳简短地说。
“我赌一个几尼[108]他是来追苔丝的。”
“哦,不是。
最近跟在她屁股后头的是一个美以美会牧师,不是这样的花花公子。”
“唉,——那是同一个男人。”
“这同一个男人像布道的人吗?他一点儿不像。”
“他不穿黑外套和白领巾了,剃掉了连鬓胡子,可他完全是那同一个男人。”
“你真的这么想?那我告诉她。”
玛琳说。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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