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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那口连着两旁松松往下坠的夹腮皮。
如其他的眉眼只是忧郁的深沉,他的口脑的表情分明是厌倦与消极。
不,他的脸是怪,我从不曾见过这样耐人寻味的脸。
他那上半部,秃的宽广的前额,着发的头角,你看了觉着好玩,正如一个孩子的头,使你感觉一种天真的趣味,但愈往下愈不好看,愈使你觉着难受,他那皱纹龟驳的脸皮正使你想起一块苍老的岩石,雷电的猛烈,风霜的侵陵,雨雷的剥蚀,苔藓的沾染,虫鸟的斑斓,什么时间与空间的变幻都在这上面遗留着痕迹!
你知道他是不抵抗的,忍受的,但看他那下颊,谁说这不泄漏他的怨毒,他的厌倦,他的报复性的沉默!
他不露一点笑容,你不易相信他与我们一样也有喜笑的本能。
正如他的脊背是倾向伛偻,他面上的表情也只是一种不胜压迫的伛偻。
喔哈代!
回讲我们的谈话。
他问我们中国诗用韵不。
我说我们从前只有韵的散文,没有无韵的诗,但最近……但他不要听最近,他赞成用韵,这道理是不错的。
你投块石子到湖心里去,一圈圈的水纹漾了开去,韵是波纹。
少不得。
抒情诗Lyric是文学的精华的精华。
颠不破的钻石,不论多小。
磨不灭的光彩。
我不重视我的小说。
什么都没有做好的小诗难。
他背了莎氏的“TellmewhereisFancybred”
,朋琼生(BenJonson)的“Drihthineeyes”
,高兴的样子。
我说我爱他的诗因为它们不仅结构严密像建筑,同时有思想的血脉在流走,像有机的整体。
我说了anic这个字;他重复说了两遍:“Yes,anicyes,aobealivingthing.”
练习文字顶好学写诗;很多人从学诗写好散文,诗是文字的秘密。
他沉思了一晌。
“三十年前有朋友约我到中国去。
他是一个教士,我的朋友,叫莫尔德,他在中国住了五十年,他回英国来时每回说话先想起中文再翻英文的!
他中国什么都知道,他请我去,太不便了,我没有去。
但是你们的文字是怎么一回事?难极了不是?为什么你们不丢了它,改用英文或法文,不方便吗?”
哈代这话骇住了我。
一个最认识各种语言的天才的诗人要我们丢掉几千年的文字!
我与他辩难了一晌,幸亏他也没有坚持。
说起我们共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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