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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傅来说我下回再有诗集他替作序。
过去的日子只当得一堆灰,烧透的灰,字迹都见不出一个。
我唯一的引诱是佛,它比我大得多,我怕它。
今年我要出一本文集一本诗集一本小说两篇戏剧。
正月初七称重一百卅六磅(连长毛皮袍)曼重九十。
昨夜大雪,瑞午家初次生火。
顷立窗间,看邻家园地雪意。
转瞬间忆起贝加尔湖雄踞群峰。
小瑞士岩稿梨梦湖上的少女和苏格兰的雾态。
一九二八年一月二十八日
清明日早车回硖石,下午去蒋姑母家。
次晨早四时复去送除帏。
十时与曼坐小船下乡去沈家浜扫墓,采桃枝,摘薰花菜,与乡下姑子拉杂谈话。
阳光满地,和风满裾,致足乐也。
下午三时回硖,与曼步行至老屋,破乱不堪,甚生异感。
淼侄颇秀,此子长成,或可继一脉书香也。
次日早车去杭,寓清华湖。
午后到即与瑞午步游孤山。
偶步山后,发见一水潭浮红涨绿,俨然织锦,阳光自林隙来,附丽其上,益增娟媚。
与曼去三潭印月,走九曲桥,吃藕粉。
一九二八年四月七日
是春倦吗?这几天就没有全醒过,总是睡昏昏的。
早上先不能醒,夜间还不曾动手做事,瞌睡就来了。
脑筋里几乎完全没有活动,该做的事不做,也不放在心上,不着急,逛了一次西湖反而逛呆了似的。
想作诗吧,别说诗句,诗意都还没有影儿,想写一篇短文吧,一样的难,差些日记都不会写了。
昨晚写信只觉得一种懈惰在我的筋骨里,使得我在说话上只选抵抗力最小的道儿走。
字是不经挑择的,句是没有法则的,更说不上章法什么,回想先前的信札是怎么写的,这回这有些感到更不如从前了。
难道一个诗人就配颠倒在苦恼中,一天逸豫了就不成吗?而况像我的生活何尝说得到逸豫?只是一样,绝对的苦与恼确是没有了的,现在我一不是攀登高山,二不是疾驰峻坂,我只是在平坦的道上安步徐行,这是我感到闭塞的一个原因。
天目的杜鹃已经半萎,昨寄三朵给双佳瘻。
我的墨池中有落红点点。
译哈代八十六岁自述一首,小曼说还不差,这一夸我灵机就动,又做得一首:
残春
昨天我瓶子里斜插着的桃花,
是朵朵媚笑在美人的腮边挂;
今儿它们全低了头,全变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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