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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护我的爱妻,且不能护我自己:我也懊懑得无话可说。
再加不公道的来源,即是自家的父亲,我那晚挺撞了几句,他便到灵前去放声大哭。
外厅上朋友都进来劝不住。
好容易上了床,还是唉声叹气的不睡。
我自从那晚起,脸上即显得极分明,人人看得出。
除非人家叫我,才回话。
连爸爸我也没有自动开口过。
这在现在情势下,我又无人商量,电话上又说不分明,又是在热孝里,我为母亲关系,实在不能立即便有坚决表示:这你该原谅。
至于我们这次的受欺压(你真不知道大殓那天,我一整天的绞肠的难受),我虽懦顺,决不能就此罢休。
但我却要你和我靠在一边,我们要争气,也得两人同心合力的来。
我们非得出这口气,小发作是无谓的。
别看我脾气好,到了僵的时候,我也可以僵到底的。
并且现在母亲已不在,我这份家,我已经一无依恋。
父亲爱幼仪,自有她去孝顺,再用不到我。
这次拒绝你,便是间接离绝我,我们非得出这口气。
所以第一你要明白,不可过分责怪我。
自己保养身体,加倍用功。
我们还有不少基本事情,得相互同心的商量,千万不可过于懊恼,以致成病。
千万千万!
至于你说我通同他人来欺你,这话我要叫冤。
上星期六我回家,同行只有阿欢和惺堂。
他们还是在北站上车的,我问阿欢,他娘在哪里!
他说在沧洲旅馆,硖石不去。
那晚上母亲万分危险,我一到即蹲在床里,靠着她,真到第二天下午幼仪才来。
(我后来知道是爸爸连去电话催来的。
)我为你的事,从北方一回来,就对父亲说。
母亲的话,我已对你说过。
父亲的口气,十分坚决,竟表示你若来他即走。
随后我说得也硬。
他(那天去上海)又说,等他上海回来再说。
所以我一到上海,心里十分难受,即请你出来说话,不想你倒真肯做人,竟肯去父亲处准备受冷肩膀。
我那时心里十分感爱你的明大体。
其实那晚如果见了面,也许可讲通(父亲本是吃软不吃硬的)。
不幸又未相逢。
连着我的脚又坏得寸步难移,因而下一天出门的机会也就没有。
等到星期六上午父亲从硖石来电话,说母又病重,要我带惺堂立即回去,我即问小曼同来怎样?他说“且缓,你先安慰她几句吧!”
所以眉眉,你看,我的难才是难。
以前我何尝不是夹在父母与妻子中间做难人,但我总想拉拢感情要紧。
有时在父母面上你不很用心,我也有些难过。
但这一次你的心肠和态度是十分真纯而且坦白,这错我完全派在父亲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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