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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岁,他写:“不才犹昨日,忽半百年期。
万事茫然过,一非无所知。”
五十五岁,他写:“百岁今过五十五,余生望满亦茫然。
已多去日少来日,却误添年是减年。”
六十岁,他说:“长生只在唇舌上,六十瞥眼风中花。”
七十岁,感慨:“日既去,日复来。
来如赴,去如颓。
来是谁约,去是谁推?一来一去,彼此自禅续……”
生命的来来去去,究竟为何呢?是谁在邀约,又是谁在推动?一来一去,循环往复,万物究竟是谁在做主呢?
沈周思索后的答案是什么?我猜,落到实处,是虚怀若谷的敬畏,是平常心的善良。
据说,面对众多的索画者,沈周必定不辜负任何一个。
面对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官吏,他彬彬有礼,吃了亏也毫不见怪,更不会打击报复。
沈周爱极了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花重金购买,却被朋友以借画的名义骗走。
待到市场上此画又重新流通,他本来可以告官,却不想把事情做绝,仍给不仁不义的朋友留了一条后路。
结局是,心爱的画作流落他人之手。
他靠着超强记忆,背临了《富春山居图》。
去年夏天,我到黄公望隐居地,浙江富阳的庙山坞。
在黄公望纪念馆,展出的正是沈周的《仿黄公望富春山居图》复制品。
我花了一个多小时,驻足,品味,感悟到:黄公望的人生多苦涩,所以擅用枯笔;而沈周,生活是优裕的、温情的,所以,笔下多润秀。
平淡中有真意。
独善其身者,应学沈周。
由《庐山高图》写到这里,心里愈加暖。
此刻觉得,沈周像一位老父亲。
我很想在某个深夜,约老先生对谈。
谈些什么呢?谈谈树木,谈谈花,谈谈稻米。
聊一次郊游,一场茶会,或者一个舒适的睡眠。
都是些散淡的话题。
无关政治,无关时代。
越聊越觉得心里松弛。
感觉不到,我们之间隔着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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