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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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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6日,正值节气小寒,我写完了《天坛六十记》这本书的最后一节——“六百个春天”
。
2020年,正好是天坛建坛六百周年,算是对天坛的一份纪念。
这不是一本介绍天坛历史或抒写天坛风景的书,它只是我在天坛所见所闻所画所遇所思所忆的拾穗小札,是一本个人片断式、短制式的即兴随感,亦即布罗茨基所强调的作者创作时“意识中所产生的自然法则”
。
他同时说:“也可以这么说,这是粘贴画和蒙太奇的原则。”
他接着强调说:“这是浓缩的原则,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
倘若你开始用类似浓缩的方式写作,全都一样,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写得都很短。”
我喜欢这种写作原则,在这本《天坛六十记》的写作中,学习和实验运用的就是这种原则,写得都不长。
因为这种原则,不仅受制于作者的写作理念,还考虑了被资讯焦虑与生活快节奏所簇拥裹挟的读者。
布罗茨基一言以蔽之:“纯文学的实质就是短诗。
我们大家都知道,现代人所谓的attentionspan(意为一个人能够集中注意力于某事的时间)都极为短暂。”
书已写罢,小寒这一天后,我又接连去天坛多次,不为写作,只是习惯,仿佛脚步惯性,磁石一般指向天坛,去到那里转转,心里莫名其妙地充实一些。
一直到1月20日,我又一次来到天坛。
那一天,正值节气大寒。
下午,我从圜丘出来,到成贞门西北侧,那里并排有两把座椅,我坐在那里画成贞门。
春节将近,但除了工人在挂红灯笼,搭建庆祝春节的展牌,天坛里人不多。
我和很多那时在天坛里的游人一样,不知道,或者说不敏感,一场疫情正饿虎扑食一般向我们无情扑来。
一位五十多岁的清洁工提着扫帚,走到我身边,好奇地看我画画,还特别称赞了我几句,我便投桃报李和他闲聊,问他是哪里人,过年休息几天。
他告诉我他是山西人,说过年是最忙乎的时候,哪能回得了家。
得等过完年,再请假回家了。
这天回家,晚上在电视里看到钟南山,得知了武汉的疫情,两天过后,武汉封城。
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春节过得那样紧张。
这个春天过得那样紧张。
再到天坛,已是4月。
武汉解封,尽管全球范围内疫情依旧泛滥,但国内趋稳向好,人们多日锁门闭户的心情得以平复,像被揉搓得皱巴巴的手绢,开始展开,被渐渐熨平。
封闭多日的天坛重新对外开放,我重到阔别三个月有余的天坛,感到分外亲切,也油然而生出很多感喟。
想起在这本书中最后一篇“六百个春天”
开头写的那段话:“春天又要到了。
这将是天坛度过的第六百个春天。
对比古老的天坛,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渺小的,都会生出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感慨。”
不禁有些惊讶,感觉这段话像是今日新写的一样,竟然有那样尖锐的针对性。
人,只有经历过灾难的磨洗,才会真正感知自身的渺小,而对大自然多一分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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