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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低声道，“最近半年，沿海十几个村子都有人‘听见’了。
渔民、孩子、守灯塔的老人……我们都以为是幻觉。
但现在我知道，是海在说话。”
次日凌晨，老人驾一艘破旧摩托艇载他出海。
临行前，他将那枚贝壳放进小舟的帆布包，又塞了一袋淡水和鱼干。
“别回来。”
他说，“如果你找到了答案，替我们问一句：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十一天后，他们在风暴间隙接近目标海域。
GPS早已失灵，全靠星辰导航。
当船驶入一片诡异平静的水域时，海面突然泛起磷光，一圈圈涟漪自深处扩散，形成巨大的同心圆。
小舟穿上潜水服，绑好氧气瓶，缓缓滑入水中。
越往下，光线越暗，但四周浮游生物自发聚集，围绕他形成一条光路，直指海底火山口。
两百米深处，他看见了??
一座由活体晶体构成的城市。
它依附在火山斜坡上，建筑形态既非人造也非天然，更像是珊瑚与蜂巢的融合体，每一根支柱都在微微搏动，释放出柔和脉冲。
更令人震撼的是，整座城市的核心，是一棵高达三十米的“树”
，但它并非植物，而是由亿万微小生物共生聚合而成的意识集合体。
它的“枝干”
伸展进岩层，与地幔热流相连；“叶片”
则是不断变幻的光幕，上演着跨越千年的记忆影像：
恐龙灭绝时的火流星划破天际；
第一批两足行走的猿人仰望星空；
金字塔建造者合唱着搬运巨石；
奥斯维辛集中营里，一个女孩在焚尸炉前哼歌……
这些都是被遗忘的声音，被压抑的情感，被抹除的历史。
小舟漂浮在城市边缘，泪水在面罩内模糊视线。
他取出录音机，按下播放键，放出这些年收集的所有声音：西伯利亚冤魂的低语、恒河少年的祈祷、聋人父亲听见亡子原谅的瞬间、太平洋水母组成的仪式圆环……
每一个音符进入水中，都会引发一次共鸣。
晶体建筑随之变色，仿佛在阅读、在回应。
突然，那棵“意识树”
转向他。
一道光束射来，笼罩全身。
下一秒，他的大脑被灌入海量信息??
原来，“晨语者”
并非地球原生。
一万两千年前，一颗携带有智慧微生物的彗星坠落海洋，这些生命体以声波为媒介，构建起覆盖全球的共鸣网络。
它们不控制，不征服，只是倾听、记录、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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