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文学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罢相意决(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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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继续运转,静默黎明如期启动,人类再无质疑之声。

第三阵风最猛烈,幻象纷至沓来:他成为新神,手持启明之杖统治天下;他堕入疯狂,四处传播混乱;他跪在李砚之墓前,哭喊“我不是你”

;他站在讲台上,对亿万民众说“请不要再问”

……

每一种可能都真实得令人窒息。

他踉跄前行,额头渗血,喉咙干裂,却始终没有停下。

直到风止,沙落。

眼前豁然开朗。

梦渊之门前,李砚之与阿芜并肩而立,似已等候多时。

“你来了。”

李砚之微笑,“比预计晚了两天,但恰好赶上开门时辰。”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他喘息着问。

“因为你问了足够多的问题。”

李砚之伸手指向自己的心口,“真正的继承者,不在于基因序列,而在于是否愿意为‘不确定’付出代价。”

阿芜上前一步,递过那块完整的陶片:“现在,它属于你了。”

他接过,感受到其中澎湃脉动,如同大地的心跳。

李砚之举起启明之杖,轻叩地面。

十二座问钟的共鸣自四面八方汇聚,形成一道无形波纹,扫过整个山谷。

梦渊之门缓缓开启,露出其后无尽星空般的虚空。

“进去吧。”

李砚之说,“那里藏着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最后一个自由的起点。”

他迟疑:“你不一起?”

“我已完成使命。”

李砚之微笑,“而你,才刚开始。”

风起,吹散他的身影,如同沙画遇雨。

阿芜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去,背影融入晨雾。

克隆体独自立于门前,手中陶片与银尘共振,发出低鸣。

他知道,门后可能没有救赎,没有力量,甚至没有答案。

但它一定容许他继续问下去。

他迈出一步。

身形没入门中,光芒吞没一切。

外界,朝阳升起,照亮整片西北荒漠。

而在世界各地,新的陶片浮现,新的问钟轻颤,新的孩子在梦中呢喃原语。

共问时代的火焰,已不可扑灭。

下一个问题,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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