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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姬屈膝行礼，在离他三步远的席位上跪坐，姿态端庄得不像个舞姬。
吕不韦打量着她，目光如秤，似在衡量一件货物的价值。
三年前，他第一次在章台见到她，就被她身上那种奇特的气质吸引了。
美艳中透着清冷，妩媚里藏着疏离，不像风尘女子，倒像跌落凡尘的仙子。
他当即决定投资这枚“奇货”
。
“今日跳的是《郑风》？”
吕不韦在她对面坐下，亲手斟了一盏茶推到她面前。
“是。”
赵姬接过茶盏，并不饮用。
“我听闻，郑卫之音，淫靡过甚。”
吕不韦缓缓道，“不过你跳来，倒有几分雅致。”
赵姬抬眸看他：“舞无雅俗，全在观者之心。”
吕不韦笑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得好。
这三年，我请先生教你诗书礼乐，看来没有白费。”
“吕公栽培之恩，赵姬铭记。”
她声音平淡，听不出多少感激。
吕不韦并不在意。
他要的不是感激，是价值。
“你可知，秦国公子异人现下就在邯郸？”
他突然转了话题。
赵姬心中一动。
这事她听教她读书的先生提过。
秦国公子异人，在赵国为质，处境尴尬，虽为王室血脉，却不受重视，在邯郸过着近乎囚禁的生活。
“略有耳闻。”
“我前日见了他一面。”
吕不韦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年轻，怯懦，但眼底有不甘。
是个可塑之才。”
赵姬静静听着，不明白吕不韦为何与她说这些。
“赵姑娘，”
吕不韦放下茶盏，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你觉得自己命运如何？”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
赵姬沉默片刻，道：“如水上浮萍，风中柳絮，不知来处，不晓归途。”
“想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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