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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事灵:鼻子尖,嗅觉灵敏。
鼻公屎:鼻垢。
鼻涕虫螺:蜗牛。
我始终觉得用鼻涕虫螺作名比蜗牛更像,蜗尚可理解,牛的样子不知从何谈起,而鼻涕虫螺,它缩着时像只螺,伸出软体就像一只虫,又黏又软,白溻溻像鼻涕。
我总觉得米豆就是一只鼻涕虫螺,慢而又慢,且软溻溻的。
他的人生轨道如同蜗牛在树干,留下一道黏而透明的爬行轨迹。
(与正文互见)
边哋:哪里。
C
差粒:差点。
擦牙:刷牙。
叉烧包:一直以为只有两广才有,因两广的叉烧才算是叉烧。
后来才知叉烧包原是宋代制食,宋末文化南移,中原士族迁徙广东福建,才有粤人懂制叉烧。
“叉烧包以馅料的芡汁稀稠适中为贵,咬起来需有汁……”
(《王亭之谈食》)幼时住沙街,外婆买了叉烧包,我小小年纪,不知从何处绷紧了阶级斗争这根弦,认为外婆可能在叉烧包里下了毒,久久不吃。
因知道外婆曾是地主。
赤砂糖:红糖。
菜行:菜行就在体育场下面,是个爽逗去处。
浸在木盆的狗豆、酸笋和酸菜,各种瓜,矮瓜、香瓜、石瓜、苦瓜、丝瓜、南瓜、石灰瓜;青菜,芥菜、空心菜、芥兰、苦麦菜、椰菜、卷心菜、春菜、生菜、玻璃生、枸杞菜和七里香;各种豆,荷兰豆、蛾眉豆、四季豆、豆角。
连同花生黄豆绿豆红豆芸豆黑豆,豆子跟鸡和鸡蛋们在一起,鸡在簟箩里,都是母鸡,花的黄的,羽毛浓密有光泽,脸是朱殷红,冠是鹤顶红,只只精神,它卧在稻草里,主人抚着羽毛,人鸡安详。
有人来看,鸡和人一齐仰头望,眼神清澈无辜。
它们旁边是咸菜,摊在竹篮里,底下垫禾秆,竹篮周围一片醇香。
咸萝卜、头菜、梅菜,都是非常香的,洗一下就能直接吃了。
又有柴,一担担的,树枝和劈柴。
也有木炭,生了孩子要使木炭烤尿片,一盆炭火,上头架只竹筐,尿片搭上,白气薄薄升起……有时能望见月亮草,想来是因叶圆,故称月亮,茎叶又有层细密的灰白绒毛,是毛茸茸的月亮。
糠摆在柴和炭旁边,有粗有细,细的是细糠,粗的就是粗糠。
熟菜是烧猪肉、烧鸭、叉烧、扣肉,案前案后都是肉香。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只有一种熟菜,就是烧猪肉,剁上一小坨,在闪着油光的秤上称了,用宽大的桐油叶裹着带回家,皮是黄脆的,肉是白的,每个孩子分上两片。
鱼,放在浅浅的脚盆里,也放木桶,但木桶太深,不如脚盆一眼可见。
塘角鱼至生猛的,半死不活从未有,精气神永远饱满。
黄鳝不爱动,在水里深思。
另有鲫鱼、鲤鱼及鲈鱼,圭宁的鲈鱼不是别处说的鲈鱼,而是胖头鱼,叫大头鲈,一种头特别大的鲢鱼,闻讲在广州,这种大头鲈就是吃头的,剁下头来卖,鱼头贵过鱼身。
塘角鱼清蒸,鲤鱼鲫鱼切成块煎,或者先煎一下,再加姜、酒和水焖透,叫炆,比红烧更原味。
大头鲈直接加水炖汤,放两只红枣,汤甜鲜美。
那时径样样没有,唯有豆腐例外。
即使在乡下外婆家,拿了黄豆就去豆腐房换,或者自己做,用村里的大石磨磨黄豆,豆粒泡得肥肥胖胖,放入磨面的细圆孔,推磨,磨嘴出来,变成豆浆和豆渣,豆浆煮开,稍晾凉,点石膏就得到豆腐脑,用大石头隔棉布静压脱水,则成豆腐。
在县城,卖豆腐的地方永远有十几块石头,有两块石头就是我和吕觉悟的。
它代表我们排队。
早上六点钟,天刚蒙蒙亮,我们就结伴排队买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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