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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雪比京城来得迟些,却更显缠绵。
苏州城笼罩在一片素白之中,护城河水结着薄冰,岸边的乌篷船覆着积雪,像卧在雪地里的黑色巨兽。
宝钗的绣坊刚开门不久,檐下的红灯笼挂着冰棱,在寒风中轻轻晃动。
她正低头整理绣品,指尖被冻得发红,忽然听到巷口传来一阵微弱的乞讨声,嘶哑中带着几分熟悉的倔强。
一、雪巷乞·落魄闺秀遇乡邻
“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咳嗽,穿透了绣坊的门帘。
宝钗心头一动,放下手中的绣针,示意伙计把门帘掀开。
寒风裹挟着雪粒涌进来,她眯眼望去,只见巷口雪地里跪着一个人影,穿着破烂的单衣,头发散乱地覆在脸上,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姑娘,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跪在这儿?”
宝钗让伙计端来一碗热粥,亲自走了出去。
那人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冻疮与污垢的脸,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锐利,带着几分不屈。
当看清来人是宝钗时,那人浑身一震,眼睛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是……探春?”
宝钗惊得后退一步,手里的绣品掉在雪地上。
眼前的乞丐,竟然是远嫁海疆的贾探春!
她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探春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污垢,留下两道泥痕:“宝姐姐……是我……我回来了……”
宝钗连忙扶起她,触到她的手,冰冷刺骨,不由心疼不已:“快进屋里暖和暖和,有话慢慢说。”
伙计们也都惊呆了,赶紧拿来干净的棉袍和热水。
探春坐在绣坊的炭火旁,喝下两碗热粥,身体才渐渐暖和过来,这才断断续续地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探春远嫁海疆后,起初日子还算安稳。
可半年前,海疆遭遇海盗突袭,丈夫的府邸被洗劫一空,丈夫在抵抗中战死,她的随从也四散奔逃。
她带着仅剩的一点财物,乔装成平民,想要返回京城,却不料途中又遇劫匪,财物被抢,一路乞讨,辗转半年,才终于抵达苏州,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宝钗。
“那些海盗……根本不像寻常海盗。”
探春咳嗽了几声,眼神变得凝重,“他们身手诡异,能在海上掀起巨浪,船上还刻着奇怪的纹路,像是……像是某种图腾。
而且他们似乎对府里的一件旧物格外感兴趣,那是一块刻着星辰图案的玉佩,是我陪嫁之物,据说是祖上流传下来的。”
宝钗心中一凛,想起宝玉所说的影族与通灵宝玉,探春提到的玉佩与图腾,会不会也与外星势力有关?她刚想追问,绣坊的门帘又被掀开,几个穿着短打、面色凶悍的汉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当地有名的地痞头目周虎。
二、悍匪扰·绣坊惊变护残妆
“老板娘,今日生意不错啊!”
周虎斜睨着屋里的探春,眼神贪婪,“这姑娘是哪里来的?看着倒是有几分姿色,不如跟了我,保你衣食无忧。”
宝钗连忙挡在探春身前:“周爷,她是我的远房表妹,刚从乡下赶来投奔我,还请周爷高抬贵手。”
“远房表妹?”
周虎冷笑一声,伸手就想去拉探春,“我看是逃难来的吧?在我的地盘上讨生活,就得守我的规矩!
要么交保护费,要么让这姑娘跟我走,二选一!”
探春猛地站起身,虽然身形单薄,眼神却极具威慑力:“放肆!
我乃朝廷命官之女,岂容你这泼皮放肆!”
“朝廷命官之女?”
周虎哈哈大笑,“如今这世道,朝廷命官的女儿还不是照样乞讨?我看你是穷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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