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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忆里的你正躺在手术台上向无惨打开你的身体，在肋骨被一根根掰开的时候，无惨握着烟杆的手指在那一瞬间反射性地收紧，他不经意般地看了下你的表情，你正因为他的那句话收回双手，做出低眉顺眼的顺从模样，既没有注意到他在偷偷看你，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曾经受过的折磨。
连无惨自己都说不好自己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无惨没有再看下去，他在你的记忆蔓延到一天又一天的实验时就起身离开了，临走前没忘记给你留下一件新的和服。
倒是所有记忆回来之后的你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庆幸，无论如何，你觉得无惨是不会想看到珠世对你说“你想要反抗那个男人。”
的。
尤其是在他刚说完，要你证明一下自己的时候。
【我想要反抗鬼舞辻无惨吗？】你问自己。
【不，不想。
】
【那我想要什么？】
披着一身烈焰般羽织的男人对你伸出手，爽朗地说：“你想和我们一样，站在阳光下。”
有着瑰丽的紫色眼眸的女人温柔地遮住了你的眼睛，她俯下身在你耳边轻声说：“人与人是互相联系着活在世上的，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活着，如果你死去，我的爱就要落空了。
至少为了我，好好活下去吧。”
童磨抱着你坐在莲台之上，指着下面的教众说：“众生皆苦，是因为他们的欲念太多，但又愚蠢得不知道如何实现。
求而不得是最痛苦的事，对他们来说，活着就是受苦。”
最后是小小的你，八岁时被父亲撅断了小指的你。
选择小指是因为这样也不影响干活，父亲唯有在此时显得异常精明。
你的母亲缩在角落，散乱的长发下露出一张惊恐而苍白的脸。
她并不是很老，但被贫穷且琐碎的生活折磨得苍白憔悴，脸颊狼狈地凹陷下去，凸起的颚骨让她显得更加苍老。
但那张脸上依稀可见曾经秀丽的模样，她曾经说过你的眼睛长得很像她。
母亲，母亲曾经幸福过吗？母亲曾经也很美丽，她与你长得相似，那么一定也是出色的美人，或许没有你这么漂亮，但她的美丽不足以给她带来幸福吗？八岁的你反复地，彻夜地想着这个问题。
想着母亲抚摸你头发的，骨节粗糙却干瘦的手指，还有她身上因为帮人洗衣服而挥之不去的皂角的味道。
她明明也很美丽，为什么她不能穿上用西洋的技法印染的和服，不能吃到每日早晨送来，在用餐时分切成小块的鲟鱼？
【因为她不再美丽了吗？就像那些年老之后消失不见，连名字也不会被人记住的花魁。
】
【不，不是的。
】
【是因为，没有人爱她啊。
】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如果自己能够更爱母亲一点，就会试着在父亲喝醉酒之后把他的头蒙起来，明明有一个哥哥已经试着这样做过了，只是因为力气不够而被他挣脱，为什么当时的自己没有上去帮一帮他呢？
为什么母亲说希望自己能够和哥哥一起逃跑的时候，没有答应她呢？
为什么当时的自己只会看着呢？为什么从来没有哪怕一次以自己的意志去做过什么呢？
八岁的你站在你身边，用扭曲而布满伤口的手轻轻摸了摸你的头发。
你终于忍不住，捂住脸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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