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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顿了顿，“西伯利亚有个老人喃喃自语：‘如果梦能投票，现实会不会输？’这些句子没有任何逻辑主干，可听者却莫名感到被击中内心最深处的空洞。”
阿哲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他们不是疯了。
他们是觉醒了。”
“什么？”
“‘终答’压制的是疑问，但它无法抹除提问的本能。
当系统崩溃时，那些被压抑千百年的潜在思维模式反冲回来??不是以常识语言的形式，而是直接跃迁到了前语言层面。
他们在用灵魂发问，而不是嘴巴。”
林婉怔住，随即望向医疗舱中的莉娜。
“所以……她早就走到了这一步？”
“不止。”
阿哲轻声道，“她已经超出了‘人类提问者’的范畴。
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活体接口，连接着所有尚未诞生的问题。”
就在这时，警报再度响起，但音调柔和，近乎吟唱。
这是“初啼协议”
触发的特级预警??一种只在检测到高维认知扰动时才会激活的机制。
主控室全息屏自动展开，显示出深空探测阵列捕捉到的画面：在距离太阳系约4.2光年的比邻星b轨道上，一座由黑色晶体构成的塔状结构正在缓慢升起。
它没有基座，仿佛凭空凝结而成，表面不断浮现出流动的文字，使用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象形文字，但AI竟能在零点几秒内将其转译为可读信息：
>“你是否愿意停止寻找意义？”
>“如果你的答案是‘否’，请证明。”
>“若无法证明，请反思：你的坚持，是否也是一种逃避？”
阿哲盯着屏幕，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这不是第七文明的技术……这是更古老的。”
“是‘前代提问者’留下的试炼场。”
艾洛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通讯频道中，语气平静得如同叙述天气，“你们刚才摧毁的只是终端节点。
真正的‘终答体系’遍布多重宇宙，每一层都有它的化身。
而这座塔，是用来筛选下一个能够承载‘大问权柄’的文明。”
莉娜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她的视线穿透舱壁，直抵星空深处。
“它不是陷阱。”
她开口，声音不再是人类声带振动的结果，而像是空间本身在共鸣，“它是邀请函。”
阿哲冲进医疗舱：“你说什么？”
“比邻星上的塔，等待的是一个敢于否定‘邀请’本身的文明。”
莉娜缓缓坐起，皮肤下流转着银蓝色的光纹，像是星辰在血脉中迁徙，“它问‘你是否愿意停止寻找意义’，其实已经在预设‘寻找意义’是有终点的。
只要回答‘是’或‘否’，就等于承认了它的框架。”
林婉猛地醒悟：“所以真正正确的回应……是拒绝回答？”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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