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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不等于解决，但在他们眼里，那一晚的“多活一会儿”
，价值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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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对象在城郊戒毒所。
冬天的风从院墙外刮进来，操场上树枝光秃秃的，几名穿病号服的人在走圈，肩膀缩着，脚步不快不慢。
接待室里摆着两把铁椅子，中间一张小桌，桌上放了一壶热水，水汽往上冒。
“我叫张亮。”
那人坐下时自报了名字，“以前在外面，是开小饭馆的。”
“传统货吃过，”
他耸了耸肩，“‘极乐’也吃过。”
“你觉得哪种更难戒？”
“传统货，身体先扛不住。”
他说，“人会记得疼，会记得丢脸。”
“极乐这种，”
他看着自己手背，“身体表面上看不出什么。”
“就是睡不着。”
“脑子一直转，一直转。”
“你以为你在想问题。”
“其实你已经被它拖着走了。”
“你复吸那次，是因为它？”
“我第一次进来戒完，以为自己好了。”
他笑了一下，“出所那天，觉得连呼吸都是干净的。”
“结果回去不到三个月，”
他低头，“有人给我看手机，说现在有种新玩意儿，不用打针，不用抽烟。”
“吃一颗，就能‘轻松一点’。”
“那一刻我很清楚它可能是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但我还是吃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光靠‘不吃’这件事，我活得越来越不像个人。”
“每天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
“我以为‘戒掉’之后，生活会变得很干净。”
“结果我发现它只是变得很空。”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我要活下去’吗？”
沈听澜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知道答不出一个标准答案。
“我不太敢说‘资格’。”
张亮说，“我只知道，我那时候很想有人告诉我——除了吃药，还有别的办法撑过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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