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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却没打算放开她。
“我宁愿你不是我的舅舅!
我宁愿这辈子都不曾遇见你!”
歇斯底里的哭吼,让吴之遥内心碎成千万片。
他僵在原地,看着若邻因极度激动而剧烈颤抖的肩膀,看着她泪流满面、几乎无法呼吸的模样,内心说不出的心疼。
若邻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强烈的气愤和无处宣泄的委屈像海啸般淹没了她。
旋即,一股异样的麻木感从指尖开始蔓延,像冰冷的电流窜过,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那股麻痹感迅速向下,侵袭到小腿。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猛地袭来,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邻邻!”
吴之遥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她完全倒地之前将她牢牢接住,揽入怀中。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舅舅!”
他的神色开始慌乱。
他半抱半扶地将她放到沙发上,让她靠着自己。
一只手急切地、一遍遍按摩着她冰冷僵硬的手指关节,另一只手的手背不停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怀中的人一点力气也没有,像棉花糖一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成串的泪珠从她半闭着、失去神采的眼睛里滑落,烫在他的手背上,也烫在他的心上。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他当机立断,准备将她打横抱起。
若邻却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微弱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抗拒的姿态明显。
吴之遥不敢再强迫她,只能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不停地抚着她的后背,梳理她的指节。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怀中的身体才渐渐不再那么僵硬,微弱的力气一点点恢复。
吴之遥用厚实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着她无力低垂的头,眼底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痛惜和怜爱。
她已经流不出眼泪,只是疲惫地闭着眼,像一只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后筋疲力尽的小鸟。
回想过去一年里,他们的关系始终处于一种微妙而危险的平衡点。
若邻的眼中,那份依恋与爱慕被深藏,但在偶尔的对视和不经意的肢体接触中,还是会流露出丝丝缕缕的难以言说。
而吴之遥,则始终紧绷着一根弦,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那道界限,将所有的波澜与动摇都深埋在理智之下。
他必须考虑更多——她的年龄,她的心理状态,世人的眼光,以及家庭的伦理框架。
可是这一刻,看着她苍白脆弱、几近破碎地躺在自己怀里,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再考虑了!
他手掌下意识地用力,将她的头揉进自己剧烈起伏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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