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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很有价值的,现在之所谓文学家里,也还有人以这一点自豪,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一剪辫子,价值就会集中在脑袋上。
轩亭口离绍兴中学并不远,就是秋瑾小姐就义之处,他们常走,然而忘却了。
“不亦快哉!”
──到了一千九百十一年的双十,后来绍兴也挂起白旗来,算是革命了,我觉得革命给我的好处,最大,最不能忘的是我从此可以昂头露顶,慢慢的在街上走,再不听到什么嘲骂。
几个也是没有辫子的老朋友从乡下来,一见面就摩着自己的光头,从心底里笑了出来道:哈哈,终于也有了这一天了。
假如有人要我颂革命功德,以“舒愤懑”
,那么,我首先要说的就是剪辫子。
四
然而辫子还有一场小风波,那就是张勋的“复辟”
,一不小心,辫子是又可以种起来的,我曾见他的辫子兵在北京城外布防,对于没辫子的人们真是气焰万丈。
幸而不几天就失败了,使我们至今还可以剪短,分开,披落,烫卷……
张勋的姓名已经暗淡,“复辟”
的事件也逐渐遗忘,我曾在《风波》里提到它,别的作品上却似乎没有见,可见早就不受人注意。
现在是,连辫子也日见稀少,将与周鼎商彝同列,渐有卖给外国人的资格了。
我也爱看绘画,尤其是人物。
国画呢,方巾长袍,或短褐椎结,从没有见过一条我所记得的辫子;洋画呢,歪脸汉子,肥腿女人,也从没有见过一条我所记得的辫子。
这回见了几幅钢笔画和木刻的阿Q像,这才算遇到了在艺术上的辫子,然而是没有一条生得合式的。
想起来也难怪,现在的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他生下来已是民国,就是三十岁的,在辫子时代也不过四五岁,当然不会深知道辫子的底细的了。
那么,我的“舒愤懑”
,恐怕也很难传给别人,令人一样的愤激,感慨,欢喜,忧愁的罢。
(十二月十七日。
)
一星期前,我在《病后杂谈》里说到铁氏二女的诗。
据杭世骏说,钱谦益编的《列朝诗集》里是有的,但我没有这书,所以只引了《订讹类编》完事。
今天《四部丛刊续编》的明遗民彭孙贻《茗斋集》出版了,后附《明诗钞》,却有铁氏长女诗在里面。
现在就照抄在这里,并将范昌期原作,与所谓铁女诗不同之处,用括弧附注在下面,以便比较。
照此看来,作伪者实不过改了一句,并每句各改易一二字而已──
教坊献诗
教坊脂粉(落籍)洗铅华,一片闲(春)心对落花。
旧曲听来犹(空)有恨,故园归去已(却)无家。
云鬟半挽(juan6-zaozi01)临妆(青)镜,雨泪空流(频弹)湿绛纱。
今日相逢白司马(安得江州司马在),尊前重与诉(为赋)琵琶。
但俞正燮《癸巳类稿》又据茅大芳《希董集》,言“铁公妻女以死殉”
;并记或一说云,“铁二子,无女。”
那么,连铁铉有无女儿,也都成为疑案了。
两个近视眼论扁额上字,辩论一通,其实连扁额也没有挂,原也是能有的事实。
不过铁妻死殉之说,我以为是粉饰的。
《弇州史料》所记,奏文与上谕具存,王世贞明人,决不敢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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