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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疫病神的第十一天吉野顺平接到电话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
正值高峰期，车流艰难缓慢地动。
下了出租车，吉野顺平骑着公共单车，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学校。
他从来没有这么多力气，他不知疲倦地飞快地骑着，风吹起他的发，吹痛他眼里酸涩的泪意。
归心似箭，酸涩的泪意却越发强烈地盈满全身，吉野顺平不知自己是怎么扔了那辆单车，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撞了一路的人，他跌跌撞撞地跑过高专的走廊，路过的夜蛾校长似乎对他说了什么，而他恍若未闻转身飞蹬上一级又一级的台阶。
他最后停在了治疗室前。
半掩的门扉，门外站着的人全都是一副不敢言语的沉痛模样。
吉野顺平站在门边向房间里望去，五条老师背对着他一动不动，被他抱在怀里的人面色苍白，纤细孱弱得就像是一缕轻烟。
吉野顺平的手按住了门，脑海中的冲动让他想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可身后的人却拉住了他的手。
是家入硝子。
&ldo;顺平，别过去了。
&rdo;家入硝子拉住了面前的少年，&ldo;让悟他们静一静。
&rdo;&ldo;家入小姐……&rdo;吉野顺平的眼里燃起了一丝希望，&ldo;家入小姐你的术式那么厉害，你能想办法救老师的对不对！
就像当初您救我的时候那样‐‐&rdo;&ldo;顺平，那时候救你的，不是我，是风间老师&rdo;家入硝子的一句话让他瞬间僵在了原地。
&ldo;您在说什么……&rdo;吉野顺平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ldo;您是在骗我对不对……&rdo;&ldo;抱歉，顺平，但这就是事实。
&rdo;家入硝子伸手关上了门，&ldo;反转术式对无为转变没有效果，那时候的你已经死了，是风间老师以自己的眼睛作为代价用附灵术式救了你的命。
&rdo;&ldo;因为害怕你知道后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所以学校商议后决定暂时不告诉你这件事。
&rdo;……沉默，像是有形的手。
雾气般粘稠的黑暗化作层层蛛网，悄无声息地把在场的人缠绕其中，逼仄的钝痛，无法呼吸。
吉野顺平感觉自己就像是陷进了一个可怕的沼泽，他拼命地想要挣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断坠落。
他哭了。
双手捂着眼睛，酸涩的眼泪就这么落下来，从无声地啜泣逐渐变成声嘶力竭的流泪，以至于世界都是模糊的一片。
&ldo;家入小姐，你知道这世界上最绝望的事什么吗。
&rdo;&ldo;我曾经以为孤身一人就已经够可悲了，我害怕死，害怕痛，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rdo;吉野顺平挣扎着抬起头，&ldo;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你得到的和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在面前失去。
&rdo;&ldo;家入小姐，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痛恨过我自己。
&rdo;那是怎样惨痛悲戚到极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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