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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对二人说道:“你们也都见到了,父皇近些日子神情疲惫,急需进用丹药。
我问你们,那名天竺人炼药进度如何?”
王玄策道:“此事由崔尚书督促,臣近来历练新职,未问此事。”
李治目光视向崔敦礼。
崔敦礼禀道:“殿下,臣自从负责监造炼药,在金飙门内辟出法场,造高台三层,又按照方士所列单子,采来国内奇药异石。
近日,那方士已开始炼药,仅每日所焚龙脑、薰陆诸香,需数斤之多,又作乐于台下,昼夜声音不辍。”
龙脑、薰陆诸香身价昂贵,每日需焚香数斤,所费不少。
李治闻言,不解地问道:“炼制丹药,与焚香、奏乐有何干系?”
“方士坚执这样做,说只有这样方能求得大还丹。”
李治点点头,又问道:“如此,丹药何日才能炼成?”
“如今诸物备齐,唯缺象牙及诃黎勒二物。”
“这有何难处,两京皆有胡商,其手中定有存货,再不然,派专人去广州港取来即可。”
当是时,长安与洛阳交通便利,商业繁荣,为胡商聚居的首选之地。
许多外国商人定居于此,来往穿梭买卖香药、珍宝、陶瓷诸物。
这些货物除了从陆路运输外,许多货物还从海上运输,广州作为当时中国的最大港口,帆樯林立,商货繁盛。
港口里泊满了婆罗门、波斯、昆仑、大食国的船舶,上面多载香药、珍宝诸物。
崔敦礼摇头道:“天竺方士说道,象牙必须选用天竺二岁龄的母象之牙,诃黎勒必须用拂菻国所产,不能随便取用。”
“哦,还有如此讲究啊。
既然如此,你速速派专人前去采买才是。”
“臣两日前已派出两路人马前去采买,算着日期,再有月余即可返回。”
“太慢,太慢了。
你速速以我的名义告诉安西都护府,待这些采买人员一入国境,立刻快马将货物传送至京。
父皇身体如此,时日不能耽搁太多。”
两人躬身听命。
那罗迩娑婆寐实为一装神弄鬼之人,其自言已活两百余岁,纯粹是鬼话,不料王玄策深信不疑,李世民父子也随之相信。
他所称的炼丹之术,不过是一些炼制**之术而已,现在为示自己的方术玄妙,装模作样地摆足排场,不惜耗费大量的钱物。
崔敦礼和王玄策出宫后直接来到炼药场,就闻香风弥漫,细乐阵阵,那天竺方士端坐在高台上,微闭双目,装模作样地在那里念念有词。
两人不敢惊动他,恭恭敬敬地在台下候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
这时音乐停,这名方士在四名妙龄少女的簇拥下步下台来。
崔敦礼问道:“大师,刚才太子召见我们,问丹药何时能成?”
王玄策也道:“太子已传令安西都护府,若象牙等物一入境,立刻用快马传送至京。”
那罗迩娑婆寐深知这班官吏现在宠着自己,无非想让自己早日将丹药炼成。
他自己故弄玄虚,深知所炼丹药不能延寿长生,也就故意摆出架子,拼命扯长炼药时间,以图多赖一日是一日。
他见两人前来催促,慢悠悠地说道:“物料也就罢了,如今有一件最要紧事,必须马上办成。”
“有何要紧事?”
崔敦礼急忙问道。
“丹药合成之日,须以天枢承露以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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