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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个虎老沟是不是所谓的老虎沟,我都要试一试,花姑娘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它有什么特别,大多数时间,它在我的概念里,就是一种习惯,一种已经不再感到任何价值的习惯。
然而,当它真的离我而去,真的不再成为我的习惯的时候,我感到了深深的缺憾,沉重的思念和牵挂,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冒上来饥饿感,一种无法用任何东西填饱的饥饿感。
走了好一阵,没有任何发现,我忍不住开始大声呼唤起来:“花姑娘、花姑娘,回家了,跟我回家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郭大炮追问我:“花姑娘果然跟你在一起,它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不耐烦地顶了他一句:“腿在它身上长着,你问它去。”
我的神情当时一定挺可怕,挺怪异,郭大炮瞪了我一眼,硬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让他憋回一句话,肯定非常痛苦,从他的表情上我看出了这一点。
我不再搭理他,继续大声呼喊着:“花姑娘、花姑娘,我们回家了,跟我回家了……”
驴拐拐跟花姑娘关系好,也跟着呼喊:“花姑娘,花姑娘……”
回声在空****的沟底、原野回**,好像大地和山岗都在帮着我们呼叫花姑娘。
我们一路呼喊着穿过了那条所谓的沟,没有任何反应。
出了沟口,荒草滩逐渐退化成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夕阳西下,山岗在戈壁滩上投下了浓重的黑影,月亮像一个黄色的气球,悬挂在天边。
郭大炮再次追问我:“你确定花姑娘在这里?它为什么没有跟你在一起?你会不会搞错了?”
我心里明白,八成我搞错了,但是我不想承认,老虎沟和虎老沟很可能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也许我低估了胡麻的文化程度,误以为她把同一个地名搞成了两个不同的叫法。
也许老虎沟就是虎老沟,胡麻在这里看到过花姑娘,可是花姑娘早就已经跑到了别处,也有可能回去找我没有找到。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胡麻根本就看错了,她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花姑娘,而是别的狗或者别的犬科动物。
我心里明白,在这里找到花姑娘的几率实在太低了,可是我不能不找,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就要作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我现在的努力即便是自我安慰性质的聊尽人事,我也要尽到底。
我很难想象,我回到了我过去生活的环境,而把花姑娘扔在这荒山野岭上,让它跟一只狼共度余生。
天黑了,郭大炮建议我们返回,不返回也没有用,前面是戈壁滩,我知道,那种由鹅卵石和粗砂砾构成的平川,绝对不适合狼或者狗生存,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赶紧返回,找一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晚上。
返回的路上,给我们带路的民兵来的时候一直走在前面,回去的时候他走在我们的后面,他突然声音发抖的喊我们:“你们看,那山上是什么东西?”
我们停下步子,扭头朝东边的山峁上看去,山峁距离我们大约有两百米远,黑黢黢的山峁上站着一个黑黢黢的动物,由于背景是让月亮照亮的天空,投空投影作用,那个东西黑乎乎地像一个剪影,到底是狗、是狼,或者是黄羊、麂子之类的动物根本就看不清楚。
“会不会是花姑娘?”
驴拐拐自言自语。
我也怦然心动,会不会是花姑娘听到了我们的呼唤找我们来了?郭大炮的判断彻底否定了我的想法:“不可能,要是花姑娘,还用得着我们大声喊?凭它的感觉就能知道我们来找它了。
再说了,要是花姑娘,它还能傻愣愣地呆在那里?早就汪汪汪叫唤着跑过来了。”
郭大炮说得非常在理,如果花姑娘在这条沟里,不用说我们那么一路呼唤,就凭它敏锐的嗅觉和听觉,早就跑过来跟我汇合了。
如果那个东西是花姑娘,它根本不可能死僵僵地站在那里,肯定会大呼小叫的跑过来找我们了。
一个民兵作出了自己的判断:“狼,肯定是狼,我过去听说过,有人在这里见过狼。”
我现在对狼已经失去了恐惧感,狼,这个过去曾经让我那么恐惧的猛兽,在我多次接触了跟花姑娘相好的那只狼之后,神经系统似乎已经对狼这个字眼产生了免疫力,什么东西接触多了都会麻木,所以,我对对面山峁上默默站立的那个可能是狼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害怕,我说:“我过去看看……”
我的话音未落,耳边一声爆炸般的巨响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本能地捂住了耳朵,随即我明白了,民兵开枪了,开枪的是洋芋头。
“打中了,打中了。”
“没打中,吓跑了。”
“就是跑了也得中枪,洋芋头的枪法可不是唬人的。”
他们几个议论纷纷,我的脑袋却还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枪声震得发胀,脑子里边仿佛是空洞,回**着枪声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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