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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大明湖和往年并不相同。
历年来，大明湖都有放生的习俗。
这些江湖人，不是见就是杀，要不就是偷别人的妻子和丈夫，一年到头，这些人总有心软和心生愧疚的时候，于是这个时候，放生就成了最好的...
夜风拂过心钟树梢，那声音不再只是风与叶的私语，而是千万人曾压抑、曾断裂、曾重拾的言语在天地间回响。
唐绾绾站在园中石台之上，手中握着一枚残破的青光石片??它早已失去能量，却仍温润如初，仿佛还存着那些亡者最后的温度。
她低头看着脚边的小女孩，李昭的女儿，名叫念真。
孩子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春夜里初升的星：“唐奶奶，你说的话，真的能传到地底下去吗？”
唐绾绾蹲下身，将石片轻轻放进孩子掌心：“不是传到地底下，是传进心里。
只要你记得一个人的名字，他就不算真正离开。”
念真攥紧石片，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风大声说：“我叫李念真！
我爷爷叫李怀恩，他是第一个不肯吃药的人！
我爹说，他宁可被关三年，也不肯忘了我娘的脸！
我不怕讲这些，因为……这是真的！”
话音落下的刹那，整片心钟树林忽然轻轻一震，无数花瓣随声飘舞，如金雨纷飞。
远处几个正在练习发声的孩子也听见了，纷纷停下动作，一个接一个站起身来，齐声喊出自己的名字和家史。
起初还有些怯懦，渐渐地，声音汇成洪流，在山谷间久久不散。
这不再是仪式，而是一种生长。
沈清梧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膝上摊着父亲留下的诗册，指尖摩挲着泛黄纸页上的字迹。
多年过去，她终于不再只是背诵那些诗句，而是开始写下新的篇章。
她的笔尖落下时，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迟疑，仿佛每一个字都需经得起时间审判。
小满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茶：“又在写《口述录》第三卷？”
沈清梧点头：“今天采访的是北岭幸存的老绣娘，她说她丈夫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别让孩子以为沉默是美德’。
我就把这句话放在开篇了。”
小满望着那一行墨迹未干的文字，轻声道：“我们以前拼命让人开口，现在反倒要教他们如何好好说话。
不是发泄怨恨，不是煽动仇恨，而是……真实而不伤人。”
“最难的就是这个。”
沈清梧苦笑，“自由一旦松绑，有些人便以为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痛。
前几天有个青年，在言堂上当众辱骂一位曾为代语者服务的老学究，说他是‘帮凶’。
老人当场昏倒，送医后才醒。”
小满叹了口气：“可我们也拦不住。
若连批评的声音都要压制，那跟从前有什么区别？只能靠更多真实去平衡虚假，靠更多理解去化解敌意。”
两人沉默片刻，忽听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年轻信使奔入园中，脸色发白：“不好了！
西境……西境又有村子出事！
不是失语，是集体梦游！
上百人半夜走出家门，排成队列往荒山走去，嘴里念着一首没人听过的歌谣！”
沈清梧猛地站起：“什么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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