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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延宗不知何时挪到他俩边上，看着林晞，意味不明地笑道：“你还真有本事啊，下次见面，我是不是要改口叫小嫂子了？”
林晞瞪了他一眼，高延宗举杯与兰陵王碰了一下，“四哥，看来我这坏人是做不成了，不管怎么说，只要你开心，弟弟我还是要说句恭喜。”
宴席开场，太子姗姗来迟，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高湛的另外几个儿子。
拜见过皇帝之后，太子高纬却主动坐在了兰陵王旁边的席位上。
“四哥！”
他尖细的音色十分引人注目，林晞也随之望向他。
原来，这就是太子高纬，未来的北齐皇帝，也是北齐的亡国之君。
他现在看上去还是个跳脱的少年，比兰陵王年纪小一些，身上华服锦衣，珠宝配饰，极尽奢侈，长得和高湛有几分神似，但眼神飘忽不定，嘴角倾斜着上扬，带了三分不屑，七分暴戾，昏君长什么样，在林晞的脑海中，终于有了具象。
“太子殿下。”
兰陵王站起身，回礼。
“这位就是四哥的新宠？”
高纬盯着林晞，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四哥，人都说你眼光高，之前父皇赏你二十多个人，你就挑了一个，如今，你自己选的这个，我怎么看着……也很一般呐？莫非，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高延宗脸色变了，向这边投来担忧的目光，与广宁王交换了下眼色，均不知太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林晞赶紧给太子行礼。
“喂，你，过来，给我倒酒。”
太子朝她招了下手。
林晞诧异地望着他，又把头转向高长恭。
高长恭眸色冷冷的，像凝结了一层霜雪，即便在战场上，林晞也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
太子的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四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连你府上的姬妾都使唤不得？”
高长恭不说话，脸色愈发难看。
这样僵着也不好吧？林晞想着最好不要明目张胆得罪这位未来的皇帝，只是倒个酒，大庭广众之下，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林晞心情忐忑地站起来，刚向高纬那边迈出一步，就被高长恭一把拉住，宽大的袖袍下，修长的手指攥得她的手腕生疼。
“太子说笑了，她就是个粗鄙丫头，不配服侍太子，太子要喝酒，长恭亲自奉陪！”
高长恭嘴角是笑着的，可他的眼底凉意却冰寒彻骨。
他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太子却举杯不饮，目光仍肆无忌惮地停留在林晞身上。
显然，高长恭的回答并没有令他满意。
“哎，怎可如此诋毁佳人？既能得我齐国堂堂兰陵王这么重视，肯定不同寻常，既然不是相貌出众，难道是身段？才艺？还是……”
他低低笑道：“取悦男人那方面？”
“太子慎言！”
高长恭已在爆发的边缘，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气。
太子不以为意，似乎才刚觉得开始有点意思了，继续试探他的底线：
“四哥，跟你商量件事儿，你常年征战在外，家中这些个女眷也无暇顾及，不如你将此女转赠与我，也好过令佳人独守空房。”
高长恭冷声回道：“谢太子美意，可我高长恭没有送女人的习惯！”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太子脸上仍然嬉笑着，状似半开玩笑着道：“这齐国天下都是我们高家的，你也姓高，我们是兄弟，美人同享，万里江山亦同享，岂不美哉？”
这句的重点在后半句，听到的人无不为兰陵王捏了把汗。
高长恭脸色一变，“太子多虑了，长恭并无此意。”
广宁王也站起来打圆场：“太子，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太子身边已经美女如云，这么做，岂不是让东宫中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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