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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扫过营帐角落，一个倚靠在石壁上的身影让他动作猛地一滞。
那人形容枯槁，身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态，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他的身体并非血肉，而是由无数细碎的、散发着微弱星光的晶体勉强拼凑而成，像一件布满裂痕的琉璃人偶。
最让林凡心头剧震的是那张脸——虽然被痛苦和虚弱扭曲，布满了能量逸散留下的光痕，但那眉宇间的轮廓，那曾经睥睨凡界丹道的熟悉气质……“柳…柳前辈？！”
林凡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几步抢到那人身前。
眼前这残魂依附星核苟存的身影，赫然是当年凡界丹道魁首，曾指点过他，最终却在飞升天劫下灰飞烟灭的丹王——柳乘风！
柳乘风残破的眼睑艰难地抬起，浑浊的魂光聚焦在林凡脸上，似乎辨认了片刻。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在他残魂深处泛起，那是属于凡界丹王柳乘风的最后一点灵性回光。
“是…林…小友…”
他的声音缥缈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耗费着残魂最后的力量，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没…想到…还能…见到…故土…之人…”
林凡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那脆弱如琉璃的星核魂体，声音带着急切：“柳前辈，您怎么会在这里？这伤…”
他看向柳乘风魂体上那些不断逸散星光的可怕裂痕。
柳乘风残魂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似乎回想起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
他残破的手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指向星核防线之外，那魔气翻涌、噬丹魔尊所在的方向。
“噬…丹…魔尊…他…的目标…”
柳乘风的魂体光芒急剧闪烁，变得极不稳定，裂痕加速蔓延，“不…是…东门…也…不是…杀戮…”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带着洞穿虚妄的彻骨寒意和最后的警示：“…是…祖地…最深处…的…‘丹道本源’！
！”
话音未落，如同耗尽了残魂最后一点维系的力量，柳乘风那由星核碎片勉强凝聚的身躯猛地一颤。
构成身体的星核碎片瞬间失去所有光泽，化作最普通的灰色石砾。
那道微弱的魂光如同风中残烛，在林凡和苏清月惊痛的目光注视下，猛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溃散、湮灭，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无声无息地消散在后勤营帐压抑的空气里。
唯有一颗拇指大小、温润如玉、内部仿佛有星云缓缓旋转的奇异晶石，在柳乘风残魂消散的核心处，叮当一声，轻轻坠落在地。
营帐内一片死寂。
只有晶石落地的轻响，回荡在林凡和苏清月耳中，不啻于一道惊雷。
林凡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捡起了那枚尚带一丝余温的晶石。
晶石入手冰凉，其内部缓缓流转的星云光晕，仿佛封印着柳乘风以最后残魂为代价传递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惊天秘闻。
丹道本源！
星核防线的光幕在营帐外流转不息，投下变幻的光影，映照着林凡陡然阴沉的脸。
他握紧了手中的晶石，那冰凉的触感仿佛直透心底。
他终于明白，这场惨烈的攻防战，这三百座魔炉的自爆，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幌子。
一个声东击西，吸引了丹神宫所有高端战力，甚至逼出了祖地至宝的巨大烟幕。
噬丹魔尊的真正目的，从来都不是摧毁东门，而是要窃取丹神宫，乃至整个修真界丹道的根基。
林凡的心，沉入了比魔域更深的寒渊。
：（）凡尘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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