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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垂首，语气带著几分“惶恐”
与“困惑”
，回应道：“娘娘圣明，弟子愚钝，实在不知————弟子这般微末修为和浅薄见识，至於截取一线生机————弟子只知遵循师门教诲，行事但求问心无愧，顺势而为，若能在力所能及之处护得身边人一二周全，便已是万幸，岂敢妄言为苍生截取生机？
此等宏愿，非弟子所能企及。”
他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很低的位置，將一切行为都归咎於“遵循师训”
、“顺势而为”
、“护佑身边人”
，绝口不提任何可能涉及大势、宿命等敏感话题，完美詮释了一个“懵懂”
、“安分”
的玄门弟子形象。
至於女媧娘娘信不信————那就是她的事了。
反正態度要先摆出来。
女媧圣人闻言，轻笑一声，那笑声空灵悦耳，却又带著一丝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瞭然。
她並未立刻反驳，只是那双蕴藏著无尽造化玄妙的凤眸，静静地凝视著洛长生，仿佛在说：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傢伙，轻描淡写地就將话题重心从自身转移到了天庭和三霄的意愿上。
她並未在“是否自愿”
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话锋一转，点出了一个更深层次、也更难以迴避的问题：“哦？形势所迫，自愿相助————那你可知，你与三霄因果牵扯如此之深，已然引动天地间因果线紊乱？
这般纠缠下去，就不怕一个不慎，在这滔天因果中栽个大跟头，万劫不復？”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点明了洛长生行为可能带来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清楚的巨大风险。
圣人眼中，看到的不仅仅是表象的选择，更是其背后勾连的、错综复杂的因果巨网。
洛长生心中凛然，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面上依旧维持著恭敬，语气却愈发“诚恳”
与“无奈”
，连连摆手道：“圣人娘娘明鑑，弟子岂会不知因果之重？
只是————当时情境，陛下求贤若渴，天庭正值用人之际，三霄仙子又確实有意寻一安稳去处。
弟子身为天庭臣子，又蒙陛下信重，受託奔走，实在难以推拒。
至於因果牵连————弟子愚见，若能藉此为天庭增添几位正神，护佑一方安寧，或许也能积攒些许功德，稍稍抵消因果纠缠之苦？
弟子行事，但求无愧於心，至於后果————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这番回答，依旧是將自己的动机包装成“忠君之事”
、“成人之美”
，並將可能的风险轻描淡写地归为“走一步看一步”
，姿態放得极低，完全是一副“被动捲入”
、“尽力而为”
的无奈模样，將自身摘得乾乾净净，仿佛他只是一个顺应时势、被动执行的工具人。
这番言辞，逻辑上確实严丝合缝，让人难以从明面上挑出毛病，將一个“奉命行事”
、“身不由己”
的臣子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女媧娘娘静静地听著，不置可否，只是那深邃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这层层言语的偽装，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她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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