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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膝跪在沉睡的少年身前，缓慢地伸出手，勉强地拥抱了他。
离开的时候，他俯首，轻声说:“就让我做你玫瑰生来便有的尖刺，请将我，纳入你的世界。”
头上是一颗苹果，红彤彤的，在风中摇晃。
“我很小的时候偷亲过一个人。”
他没有说时间地点，其实是在一个午后，在和现在一样茂盛的苹果树下。
尤卿误恍惚一瞬，停放在脚边的手机闪过亮光，他悠悠蹲下，随意划过。
拦截了未知来电。
“你现在起来挽留我，以前你强吻我害得我习惯性口腔溃疡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没有人回答他。
少年静静躺在树下，流光拂过他的脸颊，投射在眼底。
恰好，覆盖了一左一右两颗红泪痣。
站着的少年无奈微笑。
轻声告别:“算了，希望你一世平安。”
原来世上的离别真的没有刻意发出的声响，只是在一个短暂的午后，那人就偷偷向你说了再见。
甚至见都没见最后一面。
林涩声是被第二个电话吵醒的，他按下接听。
熟悉的兵荒马乱。
“林先生是吗？你姐姐她……”
很久，对面才接起话。
“她病逝了。”
难以言喻的哀伤涌上心头，少年想也没想，冲了出去。
走近熟悉的空白，心也随之徒增忧伤，一样的停顿，不敢前进，一样的心悬到了咽喉，一样的不肯放下。
这次没有人嘲笑他的闪躲，他推开门。
大片大片的雪白，熟悉的人躺在病床上，安详又寂静。
似生来激荡曲折的浮萍，亦或妄图撼树的蜉蝣。
林茴双手交叠在胸前，等待记忆中的人归来，唤醒她。
愣神久了，少年轻轻走到窗前，那棵杨柳树依然□□，纵使少了观赏的人，也依然苍翠。
“姐姐……林茴？”
他站在原地，思绪却回到童年的下午。
阳光灿烂，烈阳当空。
仅仅几岁的孩子孤独地站在屋檐下，抬不起头，也不敢抬头。
有很多想法现在都已经忘却，只知道林茴说很小的孩子不要抬头，会被坏人看上带走。
所以，他背着笨拙的书包，一个人等待了整个下午。
泪水积累许久快要决堤而出时，他等到了想等的人。
林茴穿着白裙子，裙摆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手里拿着他爱吃的糖葫芦。
对视的那刻，笑语盈盈。
她接过书包放在肩上，不熟练地道着歉:“对不起，医院很忙，姐姐来晚了。”
那时他是怎么做的呢？
总归没有归咎什么，但心里隐隐有不高兴，刻薄的话落到嘴边，转了个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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