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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说道:“你的心事我早就知道,如今海防稍松,总算有点时间,所以把院公请来畅谈。
院公欲东归江湖,以送余年,自然是人之常情。
只是国人有些顾虑,怕院公回国,大乱复作,那可就有违朝廷的本意。”
大院君大呼冤枉。
他自从被软禁在保定,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在壬午兵变中有错,更不肯承认他在国内树党羽:“昰应罹此奇案,昼宵痛冤,至添病上之病。
此冤未申,生不可为人,死不可为鬼。
若蒙中堂昭明冤案,亟赐生还,至愿毕矣。
随便自娱,以送墓境,实系本心。”
李鸿章不想在旧案上费口舌,便劝道:“当年拘院公来华,实在是怕朝鲜国无知者借名生事。
院公到保定后,蒙圣恩曲庇,当知感恩戴德,不该心有冤恨。
现在关键是要考虑一下,回国以后如何自处,如何使国人不再生事。”
大院君仍有抵触,表示担心回国后会被人陷害,至于回国后会不会生事他无法预料,还要靠李鸿章想办法镇抚。
他不愧久经宦海,轻易把球就踢回给李鸿章。
“国王至孝,诸臣即使有意见,也应当知大义,不致危及于你;你也是明达之人,不致设计陷害他人,又有谁敢设计相陷?”
李鸿章劝他回馆后三思,改日再谈。
既要大院君能对闵氏势力有所牵制,又不想让他干预朝政,但这话李鸿章实在不好直接说出口,只能旁敲侧击探准他的心思,于是再派候补道许钤身与他会谈。
许钤身询问道:“如果回朝,院公应当如何固国势、定民志?”
大院君回答:“朝鲜国势,外忧不足危,内忧实可虑。
如今朝鲜之危,不仅是朝鲜之忧,恐怕将来会危及东三省。”
许钤身又问:“朝鲜内忧原因是否是因为闵妃干政?”
大院君回道:“大人既以王妃干政于否屡屡叩问,我岂可因私而明哲保身不说真话?恕我直言,小邦国政日非,贿赂恣行,官员任命均是闵门亲戚与有财之人,而百姓则置之涂炭之中。
念及国事,中夜无寐,不觉涕泪满面。
朝鲜即使有好王道,闵妃干政,则小邦虽得中朝曲庇之恩,不过几年,必难保矣。”
“那依院公之见,应当如何?”
“应当降下严旨,严禁王妃干政。
特派一大臣留驻王京,大小事务办断,则国势可支撑,民心亦可安靖,非此则朝鲜必非天朝之所有。
大抵人病不治内祟,只治外症,则其病必难救治,岂可望其复苏?今小邦之病亟图内外共治,或可有救。”
许钤身将大院君的意见形成节略呈报给李鸿章,对大院君自请派出监国的建议,李鸿章以为不妥,容易引起他国的不满,于是再派周馥与大院君沟通。
见面后,周馥有些担忧道:“往朝鲜派驻监国,当此时势恐招他国忌,也怕朝鲜积习不能听从。”
大院君却大不以为然:“朝鲜系中国属邦也,他邦似无他议也。
至于本国,百口同然,如闻此命,大小必手舞也。
此系对症之药,此药不用,系中堂过虑。
上国对此不以为然,我又有何办法?不出几年,朝鲜必非朝廷之所有,异日东三省亦何以保存?”
大院君又举出元朝设监国的例证,无奈周馥认为派监国弊端太大,不宜采纳,而是让大院君举荐贤才。
大院君摇头道:“我举荐谁便是害谁。
我国不能改弦易辙,谁愿挺身出任?”
周馥请教朝鲜如何改弦易辙?
“国政归于国王,闵妃不得干政。”
“无奈国王太懦弱,不听臣言而听妃言,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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