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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冈山写生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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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概念中,上井冈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然而今天,要到祖国任何一个角落,都是方便的事了。
从北京出发,火车换汽车,汽车又换汽车,便可以直达井冈山的心脏茨坪。
茨坪是当年工农红军的政治中心,也是今天井冈山的建设中心。
这里有新建的综合垦殖场总部,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天文台,交际处,大礼堂,酿酒厂,敬老院,卫生所……绿窗红瓦,已是热闹的山城,紧张的工地。
我在井冈山饭店的楼上,开窗远眺,山色苍翠,空气新鲜。
不过我不能轻松地住下来,每天得背着笨重的画具爬数十里山地。
为了要画五大哨口之一的朱砂冲,我住到离哨口尚有十余里山地的村子小行州。
刚到小行州垦殖场的分队里时,一个人也不见,等了片刻,从河边回来一位年轻姑娘,看样子不是本地人,是下放干部?又似乎太年轻。
她看过我的介绍信,招待我放下行李,说队里的人和负责同志都在山上劳动,要晚上回来。
我问她是下放干部吗,她骄傲地说:“不,我们是上海青年,是志愿来开发和建设井冈山的。
一共来了好几百人,散在各分队里,天天上山劳动,我今天值班做饭。”
晚上,这分队宿舍的小木楼里很热闹,笑声,歌声,叽叽喳喳一片上海话,其中居然还有我的小同乡宜兴人。
分队的负责同志是南昌来的下放干部,火热的心肠。
他引我去访问老革命李同志,替我当翻译。
李同志八十来岁了,住在整修过的高大房屋里。
他说毛主席来到这里开会期间曾在他家住过十四天,毛主席的年龄生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凡是北京来的人,他都觉得是亲人,因为都是毛主席派来的。
他喜欢每一个访问他的人都留下姓名地址,我想他家的干部名册已是厚厚的一大本了。
从茨坪到朱砂冲的哨口,丛山数十里,竹木成林,青绿连绵,有石壁,瀑布,山村,水田,湍急的河流,崎岖的险道,满山的杜鹃花……如何来表现这革命摇篮的雄伟与秀丽的风光,真不知从何处开始着手点染。
我决定试作一套风景组画:从一个哨口入山起,进入心脏茨坪,最后到达大井毛主席故居。
像我一样渴望瞻仰井冈山风光的人们一定很多很多,我的意思是想以这套组画来聊解他们的渴念。
但恐效果正相反,组画哪能表达井冈山风采于万一?山中气候一时三变,天天得碰上点雨。
阴天倒并不害怕,我觉得处理阴天的画面也别有意味,只怕下雨。
深山又无躲雨处,每遇到雨,人披着雨衣,画覆上油布,相对无言。
每天出门匆匆抢时间,跑得满身大汗,停下来作画,山高风冷,寒气袭人,我天天闹感冒好不了,加之中午不吃饭,人,确是累,心,却是热,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支持着,那就是:井冈山。
幸运的是,当我们到达毛主席故居时,天气豁然开朗。
白云在蓝天上飞驰,飞过一个又一个高峰,飞过毛主席故居的头顶。
井冈山中绝大部分民房都曾被白匪烧毁,毛主席故居也只剩下一段残壁。
但兀立在壁后的那苍劲浓密的老树显得精神分外抖擞,我苦于调不出最浓重的色彩来表现这钢铁似的老树。
从老树枝旁看过去,一排排新建的住房,楼上楼下,桃红李白,这是人民公社,也仿佛是桃花源中。
在井冈山住了不到二十天,雨渐多,几乎无法再作画。
我使用井冈山的木头钉了一只大木箱,装着一点辛劳的成果“井冈山风景组画”
,便匆匆向井冈山告别,踏上到瑞金去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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