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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随性自持，慵懒散漫惑人心
情绪调节药剂的效力在四肢百骸里缓缓流淌，将最后一丝残存的恐惧与惶惑涤荡干净。
乔柚禾靠在床头，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被褥上精致的暗纹，眉眼间是前所未有的松弛。
脖颈间的血咒项圈依旧冰凉，却像是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饰品，再也无法桎梏他的心神。
寝殿的门没关严，漏进一缕微凉的风，吹动了烛火，光影在墙壁上晃出细碎的波澜。
瑟兰谛去处理族中事务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是属于乔柚禾的、难得的清净时刻。
换做以前，他定然会缩在床角，绷紧了神经，生怕哪里出了差错惹来雷霆之怒。
可现在，他只是懒洋洋地歪着，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树影上，心里竟生出几分闲逸。
管他什么替身，什么血仆，什么好感度。
24小时的理智清醒期，总得让自己活得舒坦点。
乔柚禾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步子不疾不徐。
他走到衣柜前，没再选那些领口大开的黑色睡袍，反而挑了一件素白的衬袍——料子是上好的丝绸，触感顺滑，穿在身上松快得很。
他对着铜镜拢了拢衣领，镜中的少年脸色依旧苍白，眼底却没了往日的怯懦，反而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随性。
脖颈间的银色项圈与素白的衣料撞出鲜明的对比，竟生出几分奇异的美感。
他甚至还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却足够松弛的表情。
就在这时，沉稳的脚步声从长廊传来，由远及近。
是瑟兰谛回来了。
换做以前，乔柚禾定会瞬间绷紧身体，连呼吸都放轻。
可现在，他只是淡淡瞥了眼门口，连脚步都没挪，依旧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
寝殿门被推开，瑟兰谛的身影逆光而立。
他刚处理完棘手的族务，周身还带着一丝凛冽的戾气，可目光落在乔柚禾身上时，那点戾气竟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看到的，不再是那个缩手缩脚、满眼恐惧的小家伙。
眼前的少年穿着一身素白衬袍，乌发松松地垂着，赤着的脚踝纤细白皙，正站在铜镜前，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衣领。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随性的劲儿，像是一只被顺了毛的猫，乖顺，却又带着几分不易驯服的疏离。
瑟兰谛的脚步顿住了，绯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怔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乔柚禾。
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甚至……还有点好看。
乔柚禾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目光与瑟兰谛对上。
他没有躲闪，也没有讨好，只是淡淡颔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招呼一个普通访客：“回来了。”
没有哭腔，没有颤抖，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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