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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哈罗德带我去他的“办公室”
。
不是一九七一年他就退休了吗?对,他早已不是东亚语文系的主任了,昨晚餐桌上那位年轻教授就是接替了他那主任职的。
但他卸下的只是行政职务,几年来他还在帮助后继人掌着舵,同时领导着一个研究中国俗文学的班子。
一提退休,我立刻想到贴着“光荣退休”
字条的彩车,里头坐着的那位有点像旧式婚姻的新娘:胸上给人扎了朵大红花,锣鼓敲得越欢,他心里就越乱成一团麻。
因为今天的热烈正预兆着明天的冷清。
“一刀两断”
在感情上总归是痛苦的。
要是能这么“重叠”
上一段时间,对工作,对个人,不都更好吗?
校友会的大厅里,壁上是一幅幅油画肖像——从十九世纪以来康奈尔大学历届校长的遗容;长条桌上,陈列着历届毕业生的厚大名册:他们在学术和社会事业上的成就,他们对母校的捐赠……
“校友会”
,这是三十年来难得听到的了。
脑子里红灯一亮:资产阶级!
可又好像冒出了个问号:什么阶级,主要得看它干些什么吧?一个社会要活跃起来,是光靠一根主线呢,还是主线之外,也可以有些支线呢?“校友会"这名称很带些感情成分。
“同窗共砚”
,梁祝之间的爱就是这么萌芽的。
正像每个人对幼小时的家怀有依恋,学校不是一个人在成长时期的“家”
吗?在那里,他为考试开过夜车,出过冷汗;在那里,晚会上他曾狂欢过;在树荫下,他曾同年轻的伙伴们探讨过人生的意义,甚至还尝过初恋的滋味;也是在那里,他开始了献身于什么的志愿。
同这样一个地方,人怎么能没点感情?和同窗之间,又怎能不结下一份情谊?校友之间,又很自然地会形成大哥哥带小弟弟的纽带。
能不能利用这个旧形式,换上新的内容,作为推动社会前进的一股力量呢?
如何利用旧瓶装新酒,这总是社会主义得认真解决的一个课题。
把旧内容连同旧容器一并丢弃确实省事,然而有时也确实是个损失。
比如捐献。
在美国,捐楼的,就把楼命名为彼得、约翰,这是众所周知的。
这次才注意到,不但绘画馆里有个人捐的画,动物园里有个人捐的动物,大学里甚至还有个人捐的桌椅,因为桌椅上都刻了捐赠者的姓名。
“命名”
,我们早已明文否定了,可是这种急公好义、踊跃捐献的精神却诚然可贵,它给人以群策群力的印象。
国内也有人把毕生收藏的文物、古钱或邮票捐献给国家的,报社发消息,政府给荣誉,说明也是奖励的。
可惜这种个人捐献在我们国家里还只是麟角凤毛,还没蔚成风气。
参观大学图书馆那天,不料遇上了此行的第二次危机。
第一次危机是断了箱柄,而且是正当过海关的时刻。
箱子,不同的人已经用过多少次了,又不维修,怪不得它!
这第二次危机是纽扣引起的。
只能怪我太胖,不能怪书架与墙壁之间太窄,因为在前边领路的那位窈窕淑女明明很从容地就走过去了。
谁知我那件新制的西服上衣是经不起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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