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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薇、周屿(他也立刻从外地赶回)一起,买了最近一班高铁票,星夜奔赴那座南方城市。
一路上,三人几乎无话,只是紧紧握着彼此的手,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被夜色吞噬的风景,心中充满了冰冷的恐惧和渺茫的希望。
医院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空气里是消毒水、药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息。
清霁染的病房在重症监护区,他们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
那个曾经充满灵动的生命,此刻被各种仪器和管线包围,安静地躺在苍白的床单上,只有监护仪上跳跃的曲线证明着生命的微弱搏动。
她看上去那么小,那么脆弱,仿佛随时会融化在那片刺眼的白色里。
清霁染的母亲,一位憔悴但依然竭力保持镇定的妇人,接待了他们。
她简单说了病情:突然的感染引发了一系列严重并发症,之前的治疗成果几乎被清零,情况非常危急,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但……她没说下去,只是红着眼眶,拍了拍卿竹阮的手:“小染一直念叨你们,说你们的展览快好了……她很想看到。”
那句话像一把刀,扎在心上。
卿竹阮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望着里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
她想起清霁染在病中写给她的那些信,关于星空,关于冰花,关于颜色,关于“光记得黑暗遗忘的东西”
。
想起清霁染在她每一个迷茫时刻给予的、清晰而温暖的提醒。
想起她们约定,等清霁染好了,要一起去看真正的海,要一起去她的展览,要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
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祈祷,用尽所有她能想到的词语和信念。
但玻璃那头,只有仪器规律而冷漠的滴答声。
他们在医院附近的简陋旅馆住了下来,每天大部分时间守在病房外,偶尔获准短时间探视,也只能穿戴严实地进去,在床边说几句话,尽管不知道她是否能听见。
卿竹阮带来了那本记录她们这些年通信和想法的旧笔记本,有时就在走廊里,就着昏暗的灯光,一页页翻看,仿佛能从那些字迹里汲取力量,也能将力量传递回去。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清霁染的情况时好时坏,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医生的话始终谨慎而沉重。
希望如同指缝间的沙,一点点漏掉。
布展的截止日期一天天逼近。
顾老师打来电话,没有催促,只是询问情况,并告诉她,学院了解了特殊情况,可以酌情为她的布展和答辩申请延期,但需要尽快确认。
林薇和周屿也面临各自毕业事务的压力。
一边是挚友生死未卜的牵绊,一边是数年心血凝聚、即将呈现的创作,还有同伴们的期待与责任……卿竹阮被撕裂了。
她无法思考展览,无法思考艺术,甚至无法思考未来。
每一刻,心都被病房里的那个人紧紧攥着。
直到那天下午,清霁染短暂地清醒了片刻。
在医生允许下,卿竹阮一个人穿着隔离服,走到床边。
清霁染的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眼神涣散,但看到卿竹阮时,似乎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光。
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几乎听不见。
卿竹阮俯下身,把耳朵凑近。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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