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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准备好了吗?”
“这正是我需要你们意见的原因。”
卿竹阮说,“我一个人做不了这个决定。
这关系到小染的遗产,也关系到这个项目的未来方向。”
他们讨论了整整一上午。
周屿从学术角度分析:清霁染的作品确实填补了一个空白——当代艺术中少有如此纯粹、如此个人化又如此普遍化的“感知研究”
。
林薇从艺术市场角度担忧:如何保护作品的完整性,如何选择合作的策展人和机构,如何设定展览的伦理边界。
中午,晓雨送来了外卖。
三人边吃边继续讨论。
“我想听听小染父母的意见。”
卿竹阮忽然说,“这毕竟是他们的女儿。”
“他们可能会同意,”
林薇说,“但也可能会很痛苦——把女儿的伤痛展示给全世界看。”
“这就是关键。”
周屿放下筷子,“展览必须明确一点:这不是关于疾病的展览,而是关于在疾病中依然保持的美学探索。
重点不是‘她病了还画画’,而是‘她如何通过观看和绘画,重新定义自己与世界的联系’。”
卿竹阮想起清霁染在日记里写的一句话:“疾病是我的棱镜——不是因为它让我特别,而是因为它改变了光的入射角度,让我看到了之前没看到的色彩。”
是的,棱镜。
疾病是棱镜,痛苦是棱镜,限制是棱镜。
它们不创造光,但改变光被看见的方式。
下午,卿竹阮联系了清霁染的父母。
他们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然后李阿姨说:“我们需要想一想。
明天给你答复。”
等待的二十四小时格外漫长。
卿竹阮在档案馆整理清霁染的所有资料——不仅是作品照片和日记扫描,还有那些零散的字条、草图、甚至药品说明书背面的涂鸦。
她发现,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清霁染的观察依然精确,表达依然清晰。
有一张字条上写着:“凌晨三点,镇痛药失效前的清醒时刻。
天花板上的裂缝在夜灯下像地图的等高线。
疼痛是黑色的山脊,药物是白色的河谷。
我在等高线之间旅行,从一个疼痛峰值到另一个。”
另一张是画在病历本边缘的速写:输液架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棵倒置的树。
旁边标注:“影子比实物更真实——它不掩饰骨架,只呈现结构。”
还有一段录音,是清霁染用虚弱的声音描述的:“今天窗外的云走得很慢,像在思考。
一片云分裂成两片,像思想分化出新的分支。
然后它们又合并,像不同的想法达成共识。
云是天空的思想,光是它的语言。”
卿竹阮把这些碎片一一整理、分类、归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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