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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种语言,像四声部的合唱。
朗读者开始说话。
是那位法国女演员,声音清澈、平静、不带情绪,只是陈述:
“今日之光像冷却的银。
不是明亮的银,是氧化后的,带着灰调的银。
护士说我的白细胞又降了。
但光不管这些,它只是存在,只是变化。
我存在,我变化。
我们是一样的。”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在展厅中回荡。
文字继续流动:
“窗外的树……每天都在……但每天……都不同……光让它不同……时间让它不同……我的眼睛……让它不同……”
卿竹阮闭上眼睛。
这个瞬间,她感到小染真的在这里——不是作为幽灵,而是作为语言,作为光,作为那个永远在观看、永远在记录的在场。
“很美。”
汉斯轻声说,“但也很痛。”
“美和痛不矛盾。”
克莱尔说,“这正是清霁染教会我们的——在最深的限制中,依然有美的可能;在最真的痛苦中,依然有记录的尊严。”
媒体预览在一小时后开始。
二十多位记者和评论家走进展厅,他们拿着笔记本、录音笔、相机,表情专业而略带审视。
汉斯做了简短导览,然后让媒体自由观看。
卿竹阮隐在角落,观察他们的反应。
一位德国艺术评论家在《窗景研究》前站了很久,用手机拍下标签上的文字。
另一位法国记者在日记投影墙前流泪,悄悄擦掉眼泪。
日本NHK的摄制组在拍摄“光的回声”
装置,导演在低声解释什么。
《南德意志报》的评论家找到汉斯:“穆勒先生,这个展览很容易滑向感伤主义——一个年轻女性在病中的创作。
你们如何避免这一点?”
汉斯指向标签:“我们让作品自己说话。
不渲染背景故事,不强调疾病细节,只呈现她的观看和思考。
你看,这些文字不是关于痛苦,是关于光,关于时间,关于观看的方式。”
“但疾病是背景。”
“是的,但只是背景。
就像伦勃朗的画,贫穷是背景,但作品是关于光与影的戏剧。
清霁染的作品,疾病是限制条件,但作品本身是关于光与意识的相遇。”
评论家若有所思地点头,继续观看。
两个小时后,媒体开始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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