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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2 / 2)


  风舒顺手接过空水杯,放到矮几上。他微微蹙眉,道:宁兄昨日,为何要冒雨跑到殿外呢?

  我

  宁澄想向风舒描述自己晕倒前的怪事,可话到嘴边,却又打住了。

  他挤出微笑,佯作一派轻松的样子,道:我等着你回来用晚膳,等啊等的,实在等不及了,便想外出寻一寻。没曾想自己饿昏了头,不仅忘了带伞,还在雨里摔了个跤,让风舒见笑了。

  风舒沉默了下,道:是风舒疏忽,没知会宁兄一声,让宁兄担心了。

  宁澄有些心虚,决定略过此事。他想了想,道:风舒,你将我带回时,可曾看见一串银铃?就是在天一牢那会儿,你借我的那串。

  风舒微微颔首,从怀里拿出那串紫穗银铃。那银铃上没有脏污的痕迹,想来是被风舒清理过了。

  抱歉,我早该将它还给你了。好在没弄丢,否则我欠你的债,又该添多一笔了,哈哈。

  宁澄胡乱打着哈哈,而风舒则摇了摇头,执起宁澄的手,将银铃放在他的手心:此铃,宁兄还是收着吧。

  宁澄摇摇头,握着银铃的手往风舒一递,道:之前忘了还你,真的很不好意思。既然现在记起了,哪有不还的道理。

  风舒道:这铃儿本就是风舒赠与宁兄的。它只是普通的铃串,不是什么贵重的法器,宁兄不必感觉负担。

  宁澄想了想,道:既如此,就多谢风舒了。不过,我收了你的铃串,也得回送你些什么。

  他将银铃放在床边,道: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虽然我现在没钱,可等拿到俸禄,就能买些礼物送你了。

  风舒摇摇头,道:风舒没什么想要的,宁兄不必破费了。

  宁澄噘起嘴,道:那,这银铃我也不能要,只好还给你啦。

  他将那银铃往风舒怀里一塞,然后捧过粥碗,捞起一勺粥水,放到嘴边吹了吹。

  风舒盯着那串银铃,表情有些为难。他犹豫了一会,将那银铃拿起,挂到宁澄腰间,道:那宁兄随便送我什么好了,只要是宁兄送的,风舒都喜欢。

  宁澄吃了口粥,将粥碗放下,道:不行,得是你真心想要的才可以。

  风舒道:什么都可以?

  他上次这么说的时候,要求宁澄和自己平辈相称。

  宁澄记得上回吃过的亏,谨慎地说:当然,但不能是过分的要求,必须是件物品才行。

  风舒道:那那宁兄就送我一口粥吧。

  宁澄以为自己听错,问:什么?

  风舒看着他,道:你那碗粥,让我喝一口吧。

  宁澄低头看了看粥碗,道:那怎么行。这粥还是你准备的呢,哪能这么敷衍,换一个。

  风舒看上去有点失望。他又思索了一会儿,道:那宁兄什么时候方便,再煮碗粥给我吃吧。

  这个要求简直太简单了。宁澄想让风舒再换一个,可看他的表情,却像是真心想要一样。

  宁澄想了想,持起一勺粥递到风舒嘴边,道:那就先喂你一口吧。

  风舒盯着那勺粥,脸上浮现出笑容。他轻轻地用嘴碰了碰那勺子,然后看向宁澄,道:烫。

  要吹吹。

  风舒,你不会自己吹吗?

  宁澄起了点鸡皮疙瘩,有些好笑地看着风舒,后者则眨了眨眼,道:不会,要大哥哥吹。

  感情他这是观察芙儿,学了点撒娇的方法。宁澄笑着摇了摇头,将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举向风舒:

  来,风舒小朋友,啊

  风舒被他那么一喊,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咳了声,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撩起垂落的发丝,轻轻含住了勺子。

  他喉结一动,将粥水咽下,然后抬起头来,道:好吃。

  宁澄道:可不是吗,你做的粥,自然是好吃的。

  风舒道:嗯。

  宁澄笑道:风舒这是拐个弯儿夸自己呢。

  风舒摇摇头,道:得是你亲自喂的才好吃。

  宁澄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又捧起粥碗,慢慢地吃了起来。风舒也不动,就坐在床边看着他喝粥。

  那碗粥不算多,很快就见底了。宁澄放下粥碗,道:此番还多谢风舒了。明儿是立夏,忤纪殿有几宗案子要审,待忙完以后,我再煮碗藕片粥给你消消暑。

  风舒道:多谢宁兄好意,但今日才是立夏,忤纪殿早就开过堂了。

  他看宁澄有些吃惊,便补充道:宁兄你淋雨发烧,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

  宁澄猛地偏头一看,只见窗外的夜空一片清明,明显和昏迷前乌云密布、狂风骤雨的样子不同。

  怪不得雨那么快就停了,之前准备的粥也凉了原来竟已过了一整天吗?

  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宁澄口中喃喃,忽然想起之前殿前差役说过,风舒不喜人偷奸耍滑。

  他心中不安,道:风舒,我不是故意错过今日殿审的,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睡了那么久

  说着说着,他不禁有些赧然。

  风舒微笑,道:风舒知道。宁兄别紧张,若还有哪里不适,再休息几天也无妨。

  风判大人,您这是又想徇私啊。

  宁澄扭了扭脖子,觉得没哪里不舒服,便道:我已经没事了,明日能正常上衙。

  风舒道:既如此,宁兄早些歇息吧。

  他从宁澄手中拿过粥碗,道:宁兄今晚睡在榻上吧,否则夜里凉,再发热就不好了。

  宁澄应了声,在床铺上躺好。

  风舒端起粥碗,往外走了几步,又忽然走近床边,将粥碗放下。

  宁澄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只见风舒咳了声,道:宁兄,你昨日甩下我,就是为了和花判见面?

  宁澄一呆,想起风舒确实和花繁商定谈论公务,许是那时听说了自己和花繁吃饭的事。

  他忙道:不不,我只是在街上巧遇花判,并未与他约见。

  风舒微笑,道:风舒相信宁兄。那么,宁兄又是何故,故意甩开风舒呢?

  他又踏前了一步,手按在床沿上,弯下腰,低头看着宁澄。他虽然笑着,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危险。

  宁澄心道不好,风舒这是秋后算账来了。他刚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可看见风舒凑得很近的脸,却又忽然说不出话来。

  平日风舒看上去温文尔雅,可现在这姿势,硬是为他添了点侵略般的阳刚之气。

  他领口微微垂落,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散着淡淡的温热气息。

  宁澄咽了咽口水,结巴了半天,索性眼一闭,直接豁出去了:我我不过是想、想自己去逛逛嘛,之前跟着你外出,所有人都盯着我看,感觉很不舒服!

  他说完以后,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

  宁澄心中不安,只得睁开眼,迎上那张正对着自己的脸。

  风舒还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而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已然消失。他面色平静,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