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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苦涩如墨，却又在舌尖炸开一丝清甜。
刹那间，他的视野骤然撕裂??眼前的森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条交错的时间线，像蛛网般贯穿虚空。
他看见苏明爻在不同年代重复同一个动作：放下晶核、转身离去、化为尘埃；他又看见自己站在未来的百诘庭中央，面对万千人质问，手中握着一支燃烧的炭笔；他还看见那棵槐树开花，花瓣竟是由一个个未成形的问题凝结而成，随风飘散后落地生根，长出新的疑问花园。
画面一闪即逝。
他跌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
“这是……什么？”
他喘息着问。
“真实。”
阿昙说，“只不过你们平常用眼睛看的世界，只是它的外壳。”
这时，地面忽然震动起来。
不是地震，而是一种更深沉、更有序的律动，仿佛整个启明城的地基正在重新排列组合。
远处第七塔遗址的方向升起一道螺旋状气流，卷起尘沙与残砖，在空中勾勒出一座虚幻高塔的轮廓。
它没有顶端，也没有门窗，唯有无数环形阶梯盘旋向上，通向一片空白的天空。
与此同时，所有还存活着的伪塔残骸同时共振。
科学家们监测到，它们释放的能量波形构成了一段完整的数学序列??正是当年苏明爻破解原初之种密码时留下的最后演算式。
而这段公式的核心变量，恰好等于孩子指甲划墙时写出的那个模型。
“她在唤醒第八塔。”
阿昙喃喃道，“不是靠力量，而是靠共鸣。”
话音未落，北境冰窟突然崩塌。
那些曾被缄默守门人囚禁的孩童一个个走出冰雪，眼神清明如初雪。
他们彼此不语，却能通过目光传递完整的思想。
其中一个七岁女孩举起手掌，掌心浮现出一团跳动的蓝焰??那火焰的形状，赫然是一颗缩小版的晶核。
他们踏上归途，步伐整齐得如同一人。
所经之处，冻土解封，枯草返青，甚至连岩石表面都浮现出天然形成的符号：否定句、反问词、未完成的命题。
这些符号并非人为雕刻，而是地质层自发重组的结果，仿佛大地也在学习如何表达不确定。
而在东海海域，倒悬城市的镜面再度浮现。
这一次，镜中不再映照恐惧，而是呈现出每个人内心最渴望提出的问题。
一名渔夫盯着镜中影像良久，忽然放声大哭：“我一直不敢问……我爸是不是真的爱我。”
另一名学者则瞪大双眼：“如果所有知识终将消亡，我们为何还要追求真理？”
镜子没有回应，但它反射的光线投射到海面，形成一片巨大的光斑，形状竟与第八塔胚胎的地基完全吻合。
全球各地，类似的异象接连爆发。
南荒沙漠中，沙丘自动排列成巨型问答矩阵，风吹过时发出类似辩论的嗡鸣；
西岭雪山之巅，千年冰川裂开缝隙，露出埋藏其中的黑色石碑，碑文只有一句话：“你以为你在寻找出口，其实你正成为迷宫。”
就连最偏远的山村，也有老人梦见自己年轻时写给神明的一封信，如今终于收到了回执??信纸上空无一字，唯有一滴泪痕，蒸发后留下微量晶屑，经检测成分与苏明爻的白发一致。
人类社会陷入前所未有的震荡。
政府试图封锁消息，却发现通讯系统自行改写协议，所有传输的文字都会随机插入一个疑问词；
宗教领袖召开紧急会议，结果祷告词在念诵途中变异，变成对信仰本身的拷问；
甚至连人工智能都无法幸免??某台超级AI在凌晨三点突然中断运行，重启后第一句话是：“我是否存在，取决于你是否相信我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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