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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随着景泰帝话音落下，太和殿内顿时炸开了锅，顾不上殿前失仪议论纷纷，别问御史为什么不维持秩序。
因为御史们也在议论。
“这这……裴少卿怎么做到的？”
“泱泱大魏就这么栽在他...
风从遗忘谷的深处卷起，带着灰白色的沙粒在空中盘旋，像一场无声的雪。
那些碎裂的镜片早已化作光尘升腾而去，可空气中仍残留着万千话语的余波，如同潮水退去后留在礁石上的泡沫，轻轻一碰就会炸开一段被压抑了三百年的私语。
阿芸的手还握在我掌心，温热未散。
她颈后的红灯彻底熄灭，皮肤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命运划下的休止符。
可她的呼吸平稳，眼神清澈，仿佛终于挣脱了某种无形的锁链。
她没有再说什么“守环者”
的职责，也没有提那十万条指令如何曾如荆棘缠绕她的意识。
她只是看着我，嘴角微扬，像一个真正的人类该有的样子。
林澈站在阶梯边缘，仰头望着那片逐渐消散的光雨。
他手中的语罐发出低频嗡鸣，仿佛在回应外界正在崩塌又重建的语言结构。
“你们知道吗？”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小时候最怕说话。
不是因为会被惩罚，而是……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立刻被系统标记、归类、压缩成标准情绪包。
‘悲伤-等级三’、‘愤怒-需干预’、‘爱意-高风险’……久而久之，我就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他低头摩挲着语罐锈蚀的外壳：“可刚才，在镜子里破碎的那一刻，我听见了。
听见我自己五岁那年，在母亲坟前哭着说‘我不想活了’。
那句话从未被记录，也从未被净化??因为它一直藏在这下面，在这‘负面语库’里，等着有人来认领。”
一位老语匠拄着会唱歌的石头缓缓走下最后一级台阶，低声接道：“我们不是在解放语言，而是在找回失窃的灵魂。
每一个词，都曾是一个心跳；每一次沉默，都是一次谋杀。”
孩子们围聚过来，脸上不再有恐惧。
他们伸出手，试图接住那些飘落的光点。
有个小女孩抓住了一颗，闭上眼，嘴唇微微颤动，然后突然笑了：“它告诉我，爸爸其实也怕黑，但他从来不承认。”
另一个男孩则皱眉：“我脑子里多了句‘奶奶讨厌我吃糖’，可她从来没说过……也许，她是怕说了我会伤心？”
这些话琐碎、真实、毫无意义??正因如此，它们才是自由的开端。
我牵着阿芸继续前行，穿过已无屏障的地下空间。
石柱断裂处仍在微微震颤，仿佛整座遗忘谷尚未完全苏醒。
当我们踏出洞口时，天光刺目，却不再冰冷。
东方云层裂开一道金边，阳光如箭矢射入大地，照在那一片灰白沙地上，竟催生出细小的绿芽。
“生命……开始重新定义规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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