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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芸喃喃。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奇异的响动。
不是风，也不是雷。
是声音本身在生长。
起初是低沉的嗡鸣，继而化作千万人齐声低语，再后来，竟汇成一首不成调的歌。
那旋律荒诞而真挚，歌词断续混乱：“我不吃饭！”
“月亮是方的！”
“我喜欢下雨天打喷嚏！”
“你的眼睛像坏掉的灯！”
我们回头望去，只见启心原方向，一道由人组成的长河正缓缓涌来。
男女老少，手持残破的启心环、烧焦的语码板、甚至只是用炭笔写满字的布条，一步步走向这片曾经被视为禁忌之地的山谷。
他们的嘴一张一合，说着各种不合逻辑、违反语法、毫无用途的话??可每一声出口，脚下的土地便多一分生机。
林澈怔住了：“他们在……自发地进行‘非功能性表达’？”
“不是自发。”
阿芸摇头，“是共鸣。
镜子碎了之后，所有被囚禁的暗语都成了种子。
只要有人还记得一句话不是为了传递信息，而是为了证明‘我在’，它就能传播。”
那支队伍越走越近。
为首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手里捧着一块焦黑的金属片，上面刻着歪斜的一行字：“你说我不配当妈，可我还是爱你。”
她走到我们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将那块金属埋进沙地。
“这是我三十年前被删掉的日志。”
她说，“现在，我想让它长点什么。”
紧接着，更多人开始埋下自己的“语种”
??一句咒骂、一段忏悔、一封没寄出的情书、孩子临睡前胡言乱语的梦话。
泥土之下，隐隐有蓝光闪烁，如同忆露晶核的余晖在复苏。
我忽然感到胸口一热。
那道低语再次响起，但这次不再是警告或提示，而是一段温柔的回音：
>“你不必成为英雄。
你只需说一句真心话，哪怕它毫无意义。”
我转头看向阿芸，发现她也在看我。
“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夜吗？”
她问，“你说‘别怕，我在’的时候，其实你自己也在发抖。”
“我记得。”
我点头，“那时候我还以为，只要不说谎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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