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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在这种全凭观察的小事上，她从没跟程知阙说过自己的任何习惯，偏偏他能做到体贴得细致入微，不带任何误差。
nbsp;nbsp;nbsp;nbsp;他的真心最能拿得出手，却也最残忍。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别开眼，转过身去，等他结完账从里面出来。
nbsp;nbsp;nbsp;nbsp;雨势比刚刚大，她听见他说：“等会再回车里吧，先缓一缓。”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接过他拧开瓶盖的热牛奶，沉闷地“嗯”
了声。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问：“头还疼吗？”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轻呡一口牛奶，“还好，没那么疼了。”
nbsp;nbsp;nbsp;nbsp;“袋子里有穴位贴，刚刚买的。
回去以后贴几分钟，能缓解不少。”
nbsp;nbsp;nbsp;nbsp;“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这几天他们交流的次数屈指可数，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待在一起，静下来交谈，实属难得。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放空思绪，听雨点砸在地面的声响，过了会，她抬头看他，“能问你个问题吗？”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对上她的眼睛，“什么问题。”
nbsp;nbsp;nbsp;nbsp;“……你对我隐瞒身份的时候，或者，背着我去做别的事的时候，有没有一秒后悔过？”
nbsp;nbsp;nbsp;nbsp;一阵沉默。
nbsp;nbsp;nbsp;nbsp;在他回答前，付迦宜说：“算了……你当我没问过好了。”
nbsp;nbsp;nbsp;nbsp;知道答案也不会改变什么，她何苦庸人自扰，去寻求一个无意义的答案。
nbsp;nbsp;nbsp;nbsp;肯定答案在嘴边，程知阙却不打算讲出口，只说：“以后记得照顾好自己。”
nbsp;nbsp;nbsp;nbsp;和以往一样，有种类似长辈的温和，用最极致的温柔语气嘱咐她过好日后生活。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没说话，从墙角自助筐里取出一把黑色雨伞，率先离开，每走一步都无比沉重。
nbsp;nbsp;nbsp;nbsp;最难过的一瞬间不是被迫退步或和平分开，而是你明白，你跟这个人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nbsp;nbsp;nbsp;nbsp;他不过是你生命中出现短短几个月，匆匆而归的过客。
nbsp;nbsp;nbsp;nbsp;风凌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生。
nbsp;nbsp;nbsp;nbsp;第40章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刚到文化公馆，来不及歇脚，被守在正门的林秘书叫去主院，说付晟华有事找她。
nbsp;nbsp;nbsp;nbsp;偌大书房灯火通明，付晟华背对门口，站在邹安黛的遗像前沉默不言，案台上燃一炷线香，烟雾飘过来，闻着有些呛。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敲门进来，在原地站了会，几分钟淌过去，依旧没等到付晟华出声。
nbsp;nbsp;nbsp;nbsp;半晌，付晟华缓缓拨动缠在掌心的金丝楠珠子，缓声道：“茶几上有个文件袋，打开看看。”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掀了掀眼皮，没说什么，按指示做事，从里面拿出一沓照片。
nbsp;nbsp;nbsp;nbsp;一百多张照片里，全部都是她和程知阙这几个月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她从第一张翻到最后一张，面色僵硬，手指微微发颤。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捏紧照片，“所以，从我去马赛第一天开始，您就知道我每天都在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nbsp;nbsp;nbsp;nbsp;“那您又何必装作不知情，到现在才把这些东西拿给我看。”
nbsp;nbsp;nbsp;nbsp;付晟华道：“你如今也到了该领略人心险恶的年纪，一直以来没制止你们，本意想用这件事来教你长大，不痛不痒的劝说你未必肯听，没什么比亲身经历一段不对等的感情来得真切难忘。”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听了，只觉得好笑，“您就不担心，我会为了他跟家里作对。”
nbsp;nbsp;nbsp;nbsp;“你自是不会。”
付晟华面色平和，“你能有今天，全靠家里栽培，我在你身上付诸太多心血，不是想看你变得这么不听话。”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微微一笑，自嘲地说：“您需要的从来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布娃娃，而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实在做不到一板一眼地完全听话。”
nbsp;nbsp;nbsp;nbsp;过往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无条件去执行付晟华的命令，把任何委屈憋在心里，像这样口无遮拦地和父亲直接撕破脸，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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