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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付晟华态度依旧没变，温和得像个慈父，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讲出的话却颇有震慑力：“不过在外待几个月，心思便能浑成这样，看来还是不能放你走太远。”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放远目光，看向妥帖立在台面的邹安黛的相片，深呼一口气，压住心底对父亲本能的敬惮，轻声说：“一直以来我都很好奇，您这样对我，在我妈妈面前真不会觉得惭愧吗？”
nbsp;nbsp;nbsp;nbsp;付晟华微微抬眼，目光有变：“你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不是不清楚邹安黛是雷区，付迦宜不管不顾，继续往下说：“从小到大，您从没问过一次我的感受，却要我活成您预想中的样子，如果她还在世，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失去自我地活着吗？一直以来，您限制我外出，用各种正当理由不让我做这做那，连交友都要报备，如今又自以为是地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这种出于圈禁的保护，于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我有时候忍不住想，您对我究竟是爱是恨，既然不想我存在，当初又为什么生下我？”
nbsp;nbsp;nbsp;nbsp;付晟华将那串金丝楠珠扔到茶几上，第一次对她动怒，沉声道：“怎么，生你养你反倒出错了？你别忘了自己姓付，既享到了大把荣华富贵，就该付出相应代价，我花钱花精力悉心培养你，难道不是为你好？”
nbsp;nbsp;nbsp;nbsp;“您说得对，所以我从没想过既要又要，我只希望您能还我一点自由，别再用偏激的方式处处管着我。”
付迦宜站起身，“这么多年来，不光是我，我大哥活得也很压抑。
我和他关系闹这么僵，您作为长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把儿女教育成怪物一样，不觉得悲哀吗？”
nbsp;nbsp;nbsp;nbsp;临走前，付迦宜丢下一句：“您可能从来都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
我和我妈妈性格的确不同，您失望也正常，但我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影子。
希望您能明白。”
nbsp;nbsp;nbsp;nbsp;出了书房，付迦宜站在逆光位置，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去看。
nbsp;nbsp;nbsp;nbsp;付晟华静坐在那，目光落在遗像上，身影被灯光拉长，怅然若失，显得有些悲凉。
nbsp;nbsp;nbsp;nbsp;抛开钱财和权柄的加持，到底只是一个缅怀妻子的可怜人。
nbsp;nbsp;nbsp;nbsp;他是个好丈夫，却从不是个好父亲。
nbsp;nbsp;nbsp;nbsp;心底那份动容转瞬即逝，付迦宜收回视线，挪步到门口，碰到连夜赶回来的付迎昌。
nbsp;nbsp;nbsp;nbsp;她停下来，称呼一声，问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nbsp;nbsp;nbsp;nbsp;看她安然无恙地出来，付迎昌淡淡道：“来救场。”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微怔，“救我的场吗？”
nbsp;nbsp;nbsp;nbsp;“不然？”
nbsp;nbsp;nbsp;nbsp;“我自己能解决的。”
nbsp;nbsp;nbsp;nbsp;付迎昌说：“你解决的不过是表面。
爸早就知道你那家教身份特殊。”
nbsp;nbsp;nbsp;nbsp;“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爸一直没插手你们的事，是因为知道他爷爷姓沈，往后该仰仗还是得仰仗。”
nbsp;nbsp;nbsp;nbsp;付晟华早年听付文声提过沈家这桩旧事，前几年因公事傍身，恰巧见过沈仲云和沈照清一面。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来面试那天，付晟华瞧他眼熟，误打误撞联想到了这层关系，几经周折才得到证实。
nbsp;nbsp;nbsp;nbsp;付迎昌又说：“那日在分馆，我跟你说起周依宁胞弟，要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其实不是爸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隐隐明白过来，但还是问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付迎昌说：“原打算给你铺另一条后路，没想到触到了你的逆鳞。”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顿了顿，说：“都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沉默几秒，付迦宜问：“爸一直都知道会馆的事跟程知阙有关吗？”
nbsp;nbsp;nbsp;nbsp;付迎昌说：“旁的不知。
近日才知道他母亲是上次事故的受害者。”
nbsp;nbsp;nbsp;nbsp;扶舟会馆如今都是付迎昌的人，但凡有意隐瞒，有些消息连付晟华都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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