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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好说歹说甚至还开视频证明自己现在没事，才勉强把姜明谦劝住。
电话挂断，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姜昭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到傅砚修身上。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男人依然紧闭着眼毫无苏醒的迹象。
姜昭刚搬进晚山苑的时候，其实很害怕傅砚修的那双眼，漆黑深邃，居高临下地淡淡扫过来，短短一个呼吸间就可以决定他的命运。
但他现在无比希望傅砚修能睁开眼。
姜昭不在乎傅砚修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他只是不想日复一日地耗在这里，又一次失去对新生活的掌控。
况且……“你妈妈，真的很担心你。”
“我看她眼睛底下有黑眼圈，昨晚一定没有睡好，你们公司那么大，没你指挥肯定不行，万一、万一要是破产了。”
姜昭说着说着脑子里就出现傅砚修背着一堆破铜烂铁走在深夜无人街头的凄惨画面，实在没忍住，“嘿”
地一声笑了出来。
影视剧里，病人苏醒的征兆往往是手指抽动，姜昭避开傅砚修手背上的伤口，轻轻抓握住他的食指。
“我以前老羡慕你们这种有钱人，吃喝不愁，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
但后来我发现……也挺辛苦。”
没有童年，从小就背负着责任长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能正常运转，赚了钱也没时间给自己花。
“……其实你人还是挺好的。”
久违的安详宁静的气氛，姜昭趴在床边有点昏昏欲睡，“就是有点霸道。”
VIP病房连床垫都像酒店里的高级套房一样软，意识往黑暗处坠落的途中，姜昭突然觉得掌心里握着的东西动了动。
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觉得是昏沉间自己的幻觉，直到指甲轻轻挠过掌心，敏感的皮肤泛起轻微的痒意。
姜昭猛地一下抬头起身，眼睛望过去的同一刻，傅砚修掀起眼皮。
四肢钝痛，留存在身体里的气力所剩无几。
甫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姜昭充满惊讶的脸。
四目相对的几秒间，傅砚修看见姜昭的眼睛慢慢变红了。
圆圆的眼眶里慢慢泛起了水光，伴随着很响的一下吸鼻涕的声音，姜昭大张着手臂扑上来，“我不是在做梦吧？”
傅砚修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在海上沉浮，蔚蓝的颜色一望无际。
环绕在他身上的触感温热而真实，但他依然觉得这是人在弥留之际出现的幻觉。
是了。
姜昭对他的态度一直以来都很抗拒，知道他卧病在床，应该高兴地祈祷再也醒不过来才对。
……怎么会主动来探望。
但既然是幻觉——傅砚修用尽全力抬手回抱住姜昭。
“你。”
长时间没进水让嗓子变得艰涩沙哑，但傅砚修仍然坚持着说完一句话，“只愿意在这时候抱一抱我了。”
话音落下，脖颈处就传来闷闷的回应：“你、你真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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