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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被强行压制的思想，全变成了这片废土的一部分。
而我……成了看守坟墓的人。”
青年忍不住问：“那您为什么不逃？”
“逃？”
林昭阳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可只要还有一个字在这里哭泣，我就不能走。
我是第一个织语者，也是最后一个良心。
我答应过那些最初追随我的年轻人??只要还有人想说话，就一定有人要听。”
沈知微从阴影中走出，单膝跪地：“老师，我来了。”
林昭阳怔住：“小沈？是你……你还活着？”
“活得很艰难。”
沈知微抬头，泪光闪烁，“但我一直记得您的教诲：‘语言的最高使命，不是说服，而是共情。
’我没能阻止项目的覆灭，但我保存了火种。
现在，新一代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听见了。”
林昭阳久久不语，最终伸手抚过她的脸：“好孩子……难为你了。”
突然，大地剧烈震颤。
远处，一团漆黑的雾气翻滚而来，其中夹杂着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刺耳尖叫：“闭嘴！
不准说！
都给我安静！”
“来了。”
林昭阳冷声道，“这是‘禁言意志’的具象化，由历代审查者、压迫者、谎言制造者的集体恐惧凝结而成。
它不允许任何真实被传递。”
青年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无数双手掐住他的喉咙。
他拼命挣扎，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沈知微握住他的手，低声说：“听着，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手。
真正的语言，始于两个人之间的信任。”
她们同时开口，吟唱起一段古老咒文。
那是《言织宪章》的序言，用七种已灭绝的语言交替诵读。
每念一句，空中就浮现一行发光文字，组成一道屏障挡在黑雾前。
但黑雾越来越近，屏障开始龟裂。
“不够！”
林昭阳怒吼，“需要更多的声音！
需要更多愿意发声的人！”
青年猛地想起什么，掏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那是他在疗养院收集老人们呓语时用的旧设备。
他按下播放键，里面立刻传出各种模糊不清的低语：
“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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