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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偷东西……”
“妈妈对不起……”
“战争不该这样……”
“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
这些平凡到近乎卑微的话语,竟让黑雾迟疑了一瞬。
紧接着,明归的声音从遥远彼端传来,通过共感网络接入:“老师,我能听见!
我把所有接收过的信号都转发进来了!”
无数声音涌入??山村小女孩哼唱的童谣、边境研究员记录的民谣片段、疗养院老人画图腾时的呢喃……每一个都是未被重视的低语,此刻却汇成洪流。
黑雾咆哮着溃散。
林昭阳笑了,眼角滑下泪水:“原来……我们并不孤单。”
她转身走向那面碎镜,抬手轻触最大一道裂痕。
镜面微微波动,显现出地球全景:从回音谷到北极塔,从南方村落到都市高楼,无数人正同时抬头望天,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时机到了。”
她说,“让语言重新连接人心的时候到了。”
她将手插入镜中,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光,融入镜面。
刹那间,全球范围内,所有钟表停摆一分钟,所有广播自动切换至一段无声音频??但每个听到它的人,都在心中清晰听见了一句不同的话。
对失独母亲而言,那是孩子的笑声;对战俘来说,是家乡的鸟鸣;对孤独终老的科学家,是他论文被认可的掌声……
青年醒来时,已躺在塔外雪地上。
晨曦初露,原初之铃静静悬浮在空中,光芒温和。
沈知微抱着昏迷的沈知意,眼中含泪。
“她耗尽了最后的能量。”
沈知微哽咽,“但她完成了交接。”
青年坐起身,发现手中多了半块铃形残片,上面刻着三个小字:**林昭阳**。
“这是……?”
“传承。”
沈知微轻声道,“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杂役,也不是旁观者。
你是第十三位正式登记的织语者成员,代号‘拾音者’。”
青年低头看着那枚残片,忽然笑了:“掌门怀孕,关我一个杂役什么事?呵……现在我知道了,哪有什么天生的掌门?不过是一群不肯闭嘴的普通人,轮流扛起了不该由任何人承担的重量罢了。”
老黄狗蹭到他身边,嘴里叼着一片晶莹的铃舌碎片。
青年接过,放入怀中。
远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黑色金字塔顶端。
那一瞬,全世界的铃铛,无论大小,无论材质,无论是否被人记起,全都轻轻颤了一下。
没有人听见。
但它确实在响。
就像爱,永远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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