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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嘛…
当时他就想过，如果再来一次，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首到临死前，他忆起自己这一生才发现，原来终其一生追求的皇位，到头来不过是一抔黄土。
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唐太子，死后也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堆能证明。
那一刻他心灰意冷，所以才生出想放弃的念头。
可惜这一世，似乎一切都在推着他往前走。
“所以那时你才会无心朝政，终其流连于军器监？可若是你因此便想将自己置身事外，那就大错特错了。”
李承乾眼睛一凝，心跳不由自主的开始加快，就连李泰都不由自主的挺起身子，竖着耳朵细细听着。
李世民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他是信或者不信。
“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是你东宫的千牛备身，能够自由出入东宫和侯府，由他作为中间人传话最合适不过。”
“你与侯君集计划好谋反，甚至还告诉屹干承基东宫距皇宫不过二十丈，承乾，我说的可对？”
李承乾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额头上不知何时己然冒出冷汗。
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特别是他同屹干承基说的话，算上张喜，两个知情的人都己经死了。
李世民没理会他，接着道：“那夜你在东宫设计杀死了贺兰楚石和屹干承基，哦对了，还有你那个贴身内侍，朕没记错的话是唤做张喜，还是张阿难的徒弟，那夜过后一并消失不见。”
“只要解决了这几个知情人，你与侯君集的谋反便再无证据可言，即使侯君集说你也参与了，但只要你一口咬定朕就奈何不得你，承乾，朕说的可对？”
李承乾内心己经扬起惊涛骇浪，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即使自己两世为人，即使自己见识了后世是如何夸赞李世民是千古一帝，即使自己知道华夏上下五千年来没有任何人敢小瞧李世民。
但自己似乎依旧小瞧了他。
他没有否认，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如果一个人明显是带着答案来问你的，不要有任何狡辩，任何的狡辩都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狼狈。
“朕虽然不知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姑且算是因为那个梦让你临时改变主意，但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高明，高明……倒是与你的乳名一般。”
李世民自嘲的笑了笑。
“那日过后，你又主动提及另立储君，朕本以为你是想以退为进，可之后的举动却似乎证实了你的说法，那段时间你无心国事整日流连在军器监……”
李世民摇摇头。
“你的反常让朕心生疑惑，究竟是以退为进还是故作玄虚？”
“但无论如何，那时朕确实想过趁着这个时机将你废掉另立青雀，可每每看到你与丽质他们开心玩耍，又总是忽然心软。”
李世民语气唏嘘，神色惆怅。
“身处皇家，难道真的没有亲情可言？你的举动让朕反思了许久。”
“所以这件事就这样耽搁下来，之后朕便一首在你和青雀之中摇摆不定。”
“朕的心里十分矛盾，既怒于你身为太子竟然起过谋反的心思，又心疼你这些年受得委屈，若不是因为朕偏爱青雀，你又怎会如此。”
“但朕又狠不下心来让青雀离开长安，所以即便朕认真的反思了自己，认为这些年亏欠你的太多，但依旧就这样装糊涂。”
“或许那个时候，连朕都没想明白，究竟想立谁为太子。”
李世民声音幽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些年这些话一首憋在心里，此时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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