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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客栈窗棂上精致的冰花纹路，在房间内投下斑驳温暖的光斑。
空气中的微尘在光柱中缓缓浮动，静谧而安宁。
云疏月先于顾清尘醒来。
她习惯性地先确认了身边人的存在，感受到腰间沉稳的手臂和背后传来的温暖体温，她才满足地轻轻吁了口气，像只偷到腥的小猫，悄悄往后蹭了蹭，更深地埋进夫君的怀抱里。
她微微侧过头，晨光勾勒着顾清尘熟睡的侧脸轮廓，柔和了他平日那带着几分戏谑笑意的线条，显得格外安静俊朗。
云疏月看得有些痴了，忍不住伸出指尖，极轻极轻地描摹他的眉骨、鼻梁，最后落在那总是带着让她安心笑意的唇瓣上。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他。
目光流转间，不经意瞥见了被顾清尘随意搭在床边椅背上的那件天青色纱衣外袍。
晨光恰好落在上面，映得那细腻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流动着淡淡光华。
就在这一瞬间，云疏月的目光微微凝住，思绪仿佛被那流动的云纹牵引着，飘回了百余年前，顾清尘尚未闭关的时候……
那时的清月峰，西季如春，灵气盎然，远不似北境这般严寒。
也是一个清晨，阳光正好。
年轻的云疏月正在峰顶的练剑坪上修习清绝十二剑。
她天资极高，进展极快，但修行至第六剑“胧月”
时，却遇到了瓶颈。
而这次，是在那次走火入魔之后发生的。
虚实相生，朦胧似月的剑意，她总是把握不住那份恰到好处的“虚”
，要么过于凝实失了缥缈，要么过于虚幻失了威力。
她性子清冷要强，不肯轻易开口求助，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唇瓣也抿得发白。
“错了错了，月儿你这‘胧月’剑，使得跟‘断岳’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力气大吗？”
带着笑意的清朗男声忽然从旁边传来。
云疏月动作一滞，收剑回身，便看到顾清尘不知何时来了，正懒洋洋地靠在一株花树下，嘴里还叼着一根草茎，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时的顾清尘，己是名震苍玄的大乘后期巅峰，太虚仙宗的定海神针，可在她面前，却总是没个正形。
“师尊。”
云疏月垂下眼睫，低声唤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懊恼。
她对自己的要求极高，练不好便觉得在师尊面前丢了脸。
顾清尘走上前，很自然地伸出手指，揩去她额角的汗珠：
“剑意不是死练出来的，‘胧月’之妙，在于心随剑走，意藏锋芒。
你心思太重，绷得太紧，自然体会不到那份‘虚’的意境。”
他靠得很近，身上带着清爽的阳光和青草气息，让云疏月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顾清尘轻轻握住了手腕。
“来，放松，别想着是在练剑。”
顾清尘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就当是……在跳舞。”
他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握剑的手，带着她缓缓起势。
他的动作轻柔而流畅，不再是凌厉的剑招，而是如行云流水般的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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